內心深處,湧起一股無法言語的依戀情緒,端木煙塵不由捂上胸口,伸出手,想要擁抱那清冷的身影。

“娘……”她喃喃低喚,這樣一個字,竟用去渾身所有的力氣,體內寒氣,宛若脫疆野馬,不斷衝擊著筋脈,仿佛想要渲泄而出。

丹田內,驟然燃起一團熾烈火焰,帶著可以焚盡一切的熱量,湧向四肢百骸,端木煙塵痛苦地跌坐在那片銀白中,徒然望著那抹淡紫。

那背影清絕高潔,就算沒有回頭,獨一無二的風采也醉人心脾。端木煙塵呆呆地望著她將發間的花朵取下,似乎看了看,便隨手往天際一扔,如夢如煙的輕歎,飄了過來說道:“三千繁花龍櫻落,風華一指流砂間……隻是,為什麼我可以改變所有,卻獨獨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你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飄零的花,在空中散碎開,化為點點金芒,往端木煙塵所在的地方飄來。她心頭湧起巨大的悲傷,想要往女子所在的地方奔去,卻不想渾身刺痛難忍,根本無法動彈。伸出手,她徒勞想要拉住些什麼,淚水洶湧而出,嘶聲呼喚說道:“娘,娘啊,不要走,不要扔下煙兒,娘啊……”

隻覺得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撫掉她眼角的淚,端木煙塵模糊中睜開眼,卻見白淩夜一手支著頭,一隻手擦著她的淚,而她自己,正蜷縮在他溫暖的懷中,死死摟著他的腰身。

他的笑容有些促狹,細細長長的眼瞼中,流淌著如水般的波光,意味深長。

“你?”她開口,又愣住,被自己沙啞到極點的噪音嚇到,忙咽了口唾沫。

“看來,你的生命力到是非常強大,居然這麼快就緩過來了。”移開手,他自然而然摟著她,語氣暖若春風說道:“你迷迷糊糊中一直叫娘,怎麼?你還記得你娘的樣子,或是,還對她有印像?”

宇文玄月用芥子指控製了她體內毒素發作的勢頭,正要點她胸口肋頭穴的時候,白淩夜便已經忍不下去,仿佛其他男子對她的碰觸,讓他坐立難安。

他有些慌亂地趕起了宇文玄月,又找來丫頭為她換好了舒適的中衣,見她仍是瑟瑟發抖的樣子,猶豫許久,才解衣上床,將她冰冷的身體擁在懷中,悄悄給她服下了一粒,天山雪蓮子。

天山雪蓮子,僅次於雪蓮的強大解毒聖品,但奇怪的是,無論是她先前吃掉的血色小丸,或是剛剛服下的雪蓮子,全部宛若石沉大海,她的身體,仍是冷若寒冰,根本一點兒起色也沒有。

白淩夜這才有些不安,想到了這麼個最笨的辦法,用自己的體溫,去焐熱她。

兩天兩夜,他差不多沒有離開過,不過,他似乎也非常享受這樣的相依相擁,直到她醒來。

端木煙塵身上的痛楚漸漸轉淡,這才驚覺自己正貪戀在白淩夜的懷中,猛然間,收回自己的手,冷聲說道:“下去!”

白淩夜眉中閃過一絲邪氣,淡淡說道:“這是我的床。”

“那我走!”

“你現在是我的人,要走到哪兒去?你可別忘了,端木花千把你輸給我了。”

“你……我哪裏是你的人?放開,讓我下去!”

“別說我沒提醒你,你現在可沒穿什麼衣服,真得要下去?”

一陣抽氣聲,端木煙塵蒼白的麵容頓時飛起紅霞。怪不得如此溫暖,白淩夜隻穿了件貼身褻衣,身體暖如炭火。真是奇怪,天山聖派的內功柔如寒水,哪裏會這般熾熱?情急下手掌用力,隻覺得丹田內一陣翻湧,一股寒氣,宛若脫疆野馬,就要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