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陰雨連連,屋子裏一家人擠在一起,暖洋洋的。柴大叔的腿傷已經好了大半,拄著拐已經能走路,如今便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熱茶,旁觀餘朗和小易下棋。
林瑜在一旁仔細核算著賬目,今秋的茶貨生意已經全部做完,請來的帳房做的賬還要通過她這個大掌櫃驗收。林齊剛學會下棋,也在旁邊湊熱鬧。而餘邵則在讀一本餘朗給他的兵法書,眉頭深鎖,時而用手比劃著,兵書裏很多內容他都看不明白。
“太好了,我又贏了!”小易高叫起歡呼,雙拳舉起,就好像打了一場漂亮的大勝仗。
餘朗無奈笑笑,下圍棋居然屢屢敗給小易這丫頭。以後也不敢以棋藝高超自居了。
林瑜抬起螓首,微笑道:“先生真是馬失前蹄,看來今日先生很不在狀態呢。”
餘朗笑道:“馬失前蹄還好,我後蹄穩當,下一把來個反敗為勝。”
小易撅起嘴道:“義父就會吹牛,看下一把小易如何殺的您片甲不留。”
餘朗和小易正要收拾了棋子重新來過,一個人匆匆忙忙的穿著蓑衣進了院子,正是餘朗和林瑜的得力幫手許生。許生匆忙進了屋子,在餘朗耳邊低語了幾句,餘朗便不再去收拾棋子,對一邊的林齊道:“小齊,你不是學會下棋了嗎,今天給你機會實戰一下,幫先生我報仇!”
林齊苦笑著摸摸頭,再看看小易,一副信心不足的模樣。
餘朗開始起身,順手拿起早已在門旁準備好的雨傘。
“先生要出去?”林瑜不解地看著餘朗,“外麵這麼大的雨,還是等雨停了吧。”
“放心,去不了太久,去去就回。”
餘朗說完匆忙帶著許生出了門。這幾日餘朗和許生像是有很多秘密的事情要做,林瑜知道這些不關生意的事情,她也沒有去問,恪守自己的本份。
餘朗急匆匆出了門,臉上的笑容變得如天氣一般陰霾。許生在身後心急火燎地說道:“果然如餘當家的所料,那家姓林的沒安什麼好心,居然讓林家大老爺頂了罪,如今林家大老爺病臥在床,還是被關進牢裏。”
餘朗怒道:“那兩個姓林的兄弟,一點擔當的勇氣都欠奉。若被你家掌櫃的知道她父親被冤枉下獄,還不急的亂了方寸?此事一定不能在她麵前透露一點風聲,否則我這個始作俑者也會被她恨上。”
“餘當家的放心,小的知道何為該說何為不該說。”
外麵的風不小,木質的雨傘舉不穩,餘朗索性將雨傘丟在路邊,恨恨道:“林致楊林致義,叫你們前蹄失完失後蹄,後蹄失完了看你們還拿什麼失!加快腳步,與我共去一趟楚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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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林家那邊,裏裏外外都被一層陰霾所籠罩。下人們都不敢去觸黴頭,林致楊、林致義還有林家大掌櫃林致召的二夫人林周氏正在林家大宅的前堂,焦急地等待官府那邊的消息。
林周氏如今六神無主,看著林致楊和林致義問道:“二位叔叔,可要問你們一句了,林家到底得罪了何人,要鬧得封鋪抓人的下場?連老爺病的那般模樣也要被下獄?”
林致楊知道事情不簡單,心情煩躁不安,頭撇向一邊,不言語。一旁的林致義焦躁道:“婦道人家,莫要多言,等冷管家回來便知曉!”
過不多時,冷管家一臉愁容地進了林府大門,屋子裏的幾人顧不得風雨都迎了出去,冷管家喘口氣道:“兩位老爺,夫人,官府那邊說是我們的貨出了問題,被人告上官府。”
“貨?”林致義看了看林致楊,“二哥,貨不是你從嶺南找來的嗎?”
林致楊不理他,問冷管家道:“那大老爺那邊如何?”
冷管家無奈道:“大老爺被下了獄,任何人都不讓見。用錢打點了幾個獄官和管事的,還是不行!”
林致楊歎口氣道:“如今正是楚地新政令剛施行,風口浪尖上,也怪不得官府辦的如此緊。得趕緊花銀子再去疏通,怎的也要把大老爺接回來才行。”
林致義卻在一旁露出個詭笑,道:“二哥,這事情是否有那麼急?”
他的話意很明顯,既然有林致召來背黑鍋,林致召又重病在身,死在了牢裏整個林家便是他們兄弟說了算。
“這是你說的話嗎?”林致楊看了一眼林周氏,發現她隻是著急林致召的情形,並未聽到林致義的話,心中稍安,“趕緊去貨倉看看我們的貨,都是一批過來的,總要發現點端倪!”
還沒等往後院的貨倉走,便見一個家丁匆忙地跑過來,大叫道:“二老爺,三老爺,二夫人,不好了,貨艙那邊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