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第似乎聽明白了一些,說道:“那就是用百姓寄存的錢來放債。可是,如果將百姓手中的錢變成一張張的紙,他們會願意?”
餘朗道:“就好像剛才我說的,如果百姓相信,那他們手中的一張張紙就真的是錢,可以買賣物品,可以到錢莊來取銀子。試問楚王府開的錢莊,百姓又有何理由不相信?”
楚王府屹立楚地二百五十年,就好像一個牢固的王朝。楚地的百姓早已熟悉了自己是楚人的身份,對楚王就好像皇帝一樣供養著。楚王府開錢莊,那就是最好的招牌。
餘朗從事考古,對曆史熟知。在現代人眼中銀行遍地都是,並無稀奇,但在古代,有存錢和放貸業務的錢莊直到明清才出現,可說是非常滯後。餘朗等於是將一種最賺錢的方式教給韓第,那就是開銀行!
“餘老弟你果然心思獨特,這都能想到!如果全楚地的百姓都來存錢換成紙,那豈不是全楚地的銀錢都在楚王府的掌控之中?”韓第說著話,眼睛都在冒光。
“就是如此,等楚王府將錢莊掌控了,就好像掌握了楚地的命脈。這比軍權有時候來的還實在,到時朝廷要找楚王府的麻煩就要尋思一下其中的利害關係了!”
“高!高!”韓第眉開眼笑道,“這錢莊的生意,那就真的是有來無回。監護府放手容易,再收回去就很難嘍!餘老弟你可謂又為楚王府立下奇功,回頭應該讓楚王再送上厚禮,以作答謝。”
餘朗卻笑著擺擺手道:“不必了,其實,在下這次來不是討賞,而是來送錢的。這張紙韓先生還是收好,回頭就可以派人到我府上拿走五萬兩銀子。”
“啊?”韓第不解,“餘老弟你這是何意?”
餘朗道:“其實,我也是想用這五萬兩銀子換一樣東西,那就是楚地礦山的開采權!”
楚地是江南少數產鐵和銅礦的地區之一,本來楚地曾也有開采。但在少相當國,也就是餘朗為南夏丞相之時,曾明令禁止各地私采礦石,其他的地區或多或少都在陽奉陰違繼續開采,隻有楚王,對南夏朝廷頗為倚重,政令得以在楚地生根。南夏被滅,北漢朝廷並未對礦產開采的事作出限製,但楚王老邁,又值新楚王登位,這事情也就一直閑置。今日被餘朗提了出來。
“這個……恐怕楚王府做不了主,監護府會多加阻撓!”韓第實話實說道。
餘朗笑道:“隻要楚王堅持,這事情就好辦。楚王乃是楚地名義上的主人,這裏的一切山川河流,隻要並非私人所擁有,名義上都屬於楚王。而礦山大多處於深山老林中,即便在有人煙的地方,我們也可以花錢買下林地進行開采。當然,我們也不是白采,我們會將開采礦石所得銀錢的一半交給楚王府,也等於為楚王府的財政開源。”
韓第點頭道:“如此一舉兩得的事情,恐怕我家王上沒有不答應的道理。餘老弟開礦也是為楚王謀財,這五萬兩,恐怕餘老弟要收回去了。”
餘朗笑道:“出了手的銀子怎好收回。就當是存在楚王府新開的錢莊中,日後付點利息便可。”
“好!有餘老弟你這句話!錢莊還有礦山我們開定了!”
韓第雖然迂腐,但做事勤快。馬上回楚王府簽下了公文,允許林瑜的“瑜記”開采礦山,等於是從行政上給予保證。至於“瑜記”的名字,是餘朗臨時想出來的,韓第這位楚相當場就給“注冊”成“商標”了。拿到授權書,餘朗心中定了下來。林瑜還怕這一季的茶收完了沒事做,有開礦的事情,恐怕她做都做不完了。
韓第送餘朗到街口,二人路上聊著一些事情。
韓第道:“聽聞令夫人與家中有些過節,不知道我可否幫的上忙?”
“那日還要多謝韓先生出手,才不至於令在下身陷牢獄。”
“舉手之勞而已。”韓第笑道,“本身林家的人也是無中生有。”
此時天色陰暗即將下雨,餘朗突然抬起頭道:“要下雨了。”
韓第道:“楚地的秋後,總是有一場連陰雨的。”
餘朗臉上帶著幾分詭秘的笑容道:“這場雨,我已等了很久。過了這場雨,一切問題便當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