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朗撓撓頭,發覺自己開始動歪門心思了。一頭給韓第出主意開放商品市場,另一頭卻想借著這東風大撈特撈。
無貨沽空,還是借助著“內幕交易”,如果換做是資本社會這可是多大的罪啊!但轉回如今就變成是“頭腦靈活”,資本社會條條框框的限製在這年代根本行不通,誰敢踩界誰就是贏家,否則“壟斷”這回事就不會從商品一出現到後資本社會還在延續。
“先生,我們何時去跟那些茶商洽談買茶的事宜?”要說心急,林瑜比餘朗更甚,也許是餘朗的商業頭腦刺激了她,令她覺得一直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如同唾手可得了。
“不能太急。”餘朗好整以暇笑道,“要買茶就要先盤下一家茶莊,不然茶商憑何會跟我們做生意。”
“那我們就去盤茶莊吧,城裏的茶莊瑜兒都熟悉,盤一間茶莊少則百餘兩銀子,多則數百兩,還能給我們留下不少的貨,那些貨平日門頭做散戶生意還夠,要倒騰大買賣,就要跟各地的茶商斡旋了。”
“都說了不急。現在我們拿什麼去盤茶莊?一塊一塊的金子?拿出去有人敢收嗎?”餘朗打開盛著金子的木匣,“一兩金子兌二十多兩銀子,一斤是十六兩,全換了,一下子幾百斤銀子,你我能搬回來嗎?”
林瑜麵現幾分羞赧之色道:“還是先生想的周到,瑜兒想到可以名正言順回到林家不被人輕視,是有些太衝動了。”
“嗯。我們也不需要一次全兌換出來,手頭上夠用就行,也不是很招搖。再者,我們要請幾個幫手,光靠我們兩個人的力氣不夠,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架勢。”
林瑜想了想問道:“我們請什麼樣的幫手?”
“不能太聰明的,聰明人會來算計我們。我們暫時隻做貨物流通買賣,短期見效,找些有力氣的搬搬抬抬最重要,至於動腦子的事情還是留給你我來做。”
“嗯。”林瑜看著餘朗的眼神中帶著信從和敬佩,“一切瑜兒都聽先生的吩咐。”
林瑜和餘朗從屋子裏出來,院子裏空空蕩蕩的不見小易和林齊的身影。
“小易和小齊呢?”餘朗問。
林瑜打量了一下四周道:“不曉得,先前見他們在後院玩耍。”
“小易,出來!”餘朗突然大喊。
“哦,來啦!”小易的聲音從大門外傳來,然後院門就好像是撞開的,小易手裏拿著竹竿,興衝衝地跑進來。林齊耷拉著腦袋跟在後麵,一身髒兮兮的,反觀小易卻是一身很幹淨,餘朗猜想多半是林齊被小易耍弄了。
“你們剛才在幹什麼?”餘朗黑著臉問。
“我們……剛才在外麵玩,小齊……不小心摔了一跤。”小易眼神閃爍,“義父找小易何事?”
餘朗觀林齊前身後背都是泥土,哪裏是“摔了一跤”,簡直像是從泥堆裏爬出來的。
“是這樣嗎?”餘朗看著默不作聲的林齊。
林齊稍稍抬起頭,忌憚地看了小易一眼道:“是……是的,先生。”
“我都說了義父,小易不會騙您的。”小易臉上帶著壞笑道。
“我和你林姐姐要出去一會,可能下午才回來,老老實實在家裏不準出去。”餘朗道,“還有,小齊這身衣服太髒了,小易,你現在就去幫他洗了。”
“啊?”小易瞪大眼睛。
“啊什麼啊!若我們回來的時候你沒洗,或者被我發現不是你洗的,我就罰你抄十遍三字經,你自己掂量著辦。另外午飯的時候熬點粥給柴大叔送過去,不能延誤。”餘朗沉著臉道。
“哦,知道了,小易會幫小齊洗好衣服,中午還會幫柴大叔煮粥喝。”小易一臉沒精打采搖頭晃腦說道。
餘朗瞪了小易一眼,有時候他也挺慶幸小易不像剛認識她時候那麼膽小懦弱,但也可能是他不太會管教,令現在的小易就像是個小魔女一樣,一時不看緊她就上房揭瓦。
出了院門,餘朗發現林瑜在偷偷竊笑。
“瑜兒,你笑什麼?”
林瑜掩著嘴道:“先生稱呼柴叔為柴大叔,小易也稱呼柴叔柴大叔,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兄妹呢。”
餘朗歎道:“如果我也是十六七歲就成婚生子,孩子也快有瑜兒你這麼大了。小易這丫頭古靈精怪的,你還是為你弟弟擔心一下吧,我怕他日後會被小易欺負的厲害。”
“小孩子之間再如何欺負,也隻是玩鬧沒有惡意。如果小齊是在家中被二娘和兩位叔叔欺負,恐怕長大了連抬頭做人的勇氣都沒有。瑜兒隻怕小齊沒有一個像小易這樣成長的夥伴,小易雖然古靈精怪,但昨日瑜兒見小齊摔傷了小易還幫他擦藥酒,小易也是個乖孩子。”
餘朗沒有再說下去,畢竟小易現如今也是他的義女,義女的品行如何需要他這個做父親的來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