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秦武安君(1 / 2)

大秦帝國西北邊境,天玉關外。

雙鬢斑白的吳黎國國主赤膊跪地,口中銜刃,雙手高高舉過頭頂,掌中托著吳黎國傳承近千年的國璽金印。

在他身後,跪著吳黎國的太子和公主,以及皇親國戚和一眾文武官員。

男子各個赤裸上身,女子皆是披麻脫簪。

西北邊塞苦寒,風沙肆虐,吹得眾人瑟瑟發抖,卻無一人敢出聲。

或許是因為令人瑟瑟發抖的,不僅是淩冽的風沙,更是對麵那支軍隊所散發出的滔天殺氣。

大秦虎狩軍,帝國最精銳的部隊之一,專司征討殺伐之責。

自成軍以來,曆五千年有餘,滅國七十,屠百萬眾,殺氣最盛。

而虎狩軍的掌印人,自古以來從未更改,或者說,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

大秦帝國,武安君。

就在吳黎國的眾人驚悸恐懼時,這支赤袍玄甲的軍隊突然毫無征兆地齊齊向前移步。

“轟。”

“轟、轟,轟……”

整齊劃一的步伐,伴隨著鎧甲以及兵器的摩擦聲,仿佛地動山搖。

每一步,都踩在吳黎國國主那顆瀕臨崩潰的心髒上。

耳聽的腳步聲越來越重,殺氣越來越近,吳黎國國主的心理防線最終還是崩潰了……

隻見他不顧口中還咬著鋒利的匕首,俯首高呼道:

“罪國吳黎,主君赫連朔!攜太子赫連丹仁、公主赫連檀,及文武眾臣共一百三十七人,向上國乞降!”

“罪人赫連朔被奸臣蒙蔽,導致軍士擄掠上國平民,以致傷亡無辜三十一人,萬死難辭昏聵失察之罪!”

“罪國願竭舉國之力以奉大秦,絕無二心!惟願武安君能稍施慈悲,暫歇刀兵,留吳黎國國民一線生機!”

“罪人赫連朔願獻上太子與公主為質子,並奉上我吳黎國千年國璽金印,以示臣服之心!”

嘴角和舌頭被鋒利的刀刃劃破而滿口鮮血,嘶啞的聲音仿佛隨時都會淹沒在風沙中,赫連朔卻絲毫不敢停歇,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相同的話語。

直到他足足高聲呼喊了九遍降書,口中鮮血也流了一地,染紅了蒼老的胸膛,被寒風一吹,仿佛隨時都能凝結成冰霜。

終於,那隻恐怖的軍隊停下了腳步,並緩緩從軍陣中間一分為二,讓出了一條通路。

一匹披甲具裝的黑色戰馬,踏著堅定而肅殺的軍鼓聲,馱著它的主人緩緩從軍陣中走出,來到了跪倒在地的吳黎國眾人身前。

跪在自家父王身後的太子赫連丹仁,原本那還算英武的身軀此時抖如篩糠,絲毫不敢有任何動作,生怕惹得對方不悅而招來殺身之禍。

倒是一旁的公主赫連檀,一頭濃密的墨發在寒風中飛舞,雖是脫簪披麻,卻仍不失千年王室的風采,此時竟敢抬起頭來直視戰馬上的來者。

她想看看在頃刻間毀滅了她的國家之人,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而戰馬上那赤袍玄甲的挺拔身影也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她。

所以隻是一抬頭,她便看到了那一雙金色的瞳孔。

無悲無喜,隻有絕對的理性和隱藏在理性之下的森森殺氣。

那並非刻意流露,而是經曆漫長歲月的征伐與謀算所造就出的恐怖氣勢。

隻一眼,赫連檀便下意識地避開視線垂下了頭顱,英氣俊俏的臉上掛滿不甘的淚水和深深的無奈。

大秦帝國武安君,白旭。

秋神命格,殺伐果斷。

文武雙全,虎狩鷹獵,智謀千裏,常勝不怠。

這是對於白旭最為精準的評價。

也就是這個男人,領著不足萬人的虎狩軍,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內,將這個在大秦西北稱霸一方近千年,擁有遼闊國土和數十萬彪悍騎兵的遊牧文明給打到幾乎滅國的地步。

吳黎國的國都也已經被這尊殺神踏平,數十萬騎兵十不存一。

不僅是裝備與戰力的差距,更是謀略與眼界的鴻溝。

國主赫連朔至今還記得十分清楚,他的兵馬大元帥被虎狩軍的一員普通軍卒給當鵪鶉宰了的情形,以及被身前這個男人張弓搭箭鎖定咽喉的感覺。

他當時就像隻被綁在靶子上的牲口,任人宰割,隨時都會斃命!

他磕破了腦袋、殺幹了近臣,恨不得將整個吳黎國奉上才好不容易換來了一線生機,也就是這位武安君的一句話:

“十日之後,在我大秦天玉關外,我要看到貴國的誠意。”

留下這麼一句話後,武安君白旭便領著軍隊有條不紊地離開了千瘡百孔的吳黎國。

之後赫連朔便不敢抱有絲毫僥幸之心,迅速召集抓捕王族和百官,從國都一路跋涉至大秦西北的天玉關外,終於在第十天的清晨堪堪趕到,才有了如今這般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