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給你療傷的時候,我發現你體內還殘有一股靈氣,強勁霸道,遠比你自身的真氣還要精純,不過也正因為太精純,反倒對你有所損傷。又加上當時憑你一己之力,在如此逆境之下,竟傷了蛟龍,或許,你是不是服食了什麼丹藥?”想是說這話以前,少年是思慮過一番的,眼下他師兄入睡了,他才前來求證。
他想說,若是當時發現的晚了,沒能及時護住因強勁外力衝損卻自身再也難以抽出真元護住的靈脈,隻怕如今麵對的你,是個…是個廢人。即便如此,值嗎?
不過萍水相逢。
他話還沒說完,那頭便輕輕的回了三字:“仙靈果。”
紫翊宸不知道仙靈果是什麼,隻當是什麼霸道的奇珍靈藥,拿來強增道行的物品,卻在看到她似乎永遠對自己的性命視之草芥一般的態度,心中更是覺得不吐不快,便言:“此類靈物即便正常情形下服用都容易落下揠苗助長的禍根,何況最忌虛虧時,你當時身受重傷,已是一損,再服用它豈不是一損再損,那是大忌。”
她的回答卻是如此雲淡風輕:“當時情急,亦是迫不得已。”一雙寂靈的眼隨之轉了過來,看向他,那樣的深邃,卻有種比往常更加暗沉的死寂,看得他心中隱隱生疼,不知為何,再聽她用著那無悲無喜的音調,反問他:“那天你說的話,我不明白。”
本來是很憂傷暗沉的氣氛,竟隨著她接下來朱唇裏吐出的句子,生生把這氣氛給毀了!
毀得一發不可收拾,毀得叫人沒了底氣,甚在刹那間竟覺得,今夜是如此“喜慶”。
她那下半句原句是:“比如,你摘了麵具我為何要自卑到死?”
這一句話,說者無心的一句話,聽在有心人耳裏,卻是驚天霹靂,叫他頓覺麵具下一陣血燒,甚至都有了遁走的念頭。
不等他給出答案,那雙眼便收了回去,繼續看向她的窗外,淡淡得替他找了個台階下:“其實,我也不想明白。”
或許是她看出了他的窘迫吧?
所以不願刁難於他。
可是,僅僅從前後兩句話品味起來,還別說,真有種“廢話”的味道,隻因為,如果你不想知道,那幹嘛還問…
不過這少年卻選擇了理解第一種假設,一瞬間,這白衣在他眼中竟變得如此聖潔美好,心中頗為感歎,是個多麼善解人意的道姑啊!
雖說有了台階下,但麵上的燥紅卻是越燒越透,熱得他都覺得有些呆不住,便匆匆交代了幾句有關接下來療傷的禁忌,遂回了自己屋子。
不過,一整夜他無論如何都忘不掉,忘不掉合上房門前看到的那一瞬,白衣的背影似有種說不出的形單隻影,低著頭一動不動,也不知…是不是哭了?
明明覺得那木偶哪裏會有什麼情緒,卻總覺得那一個背影,刺痛了自己的雙眼,也灼傷了從來將人拒之門外的心。
在此地,四人沒呆多久,約莫也就住了十來天,便離開了。
出發時,紫翊宸的大師兄因內力不能相助,淤血還未完全排出,所以一直沒有服食解藥,至於紫翊宸的小師弟,醒了少說有三日,卻還是走著一開始紫翊宸的路子,帶著一到白天便全身刺痛的副作用,絲毫內力都使不上來。
大小二人得出的總結,定是師弟(師兄)天賦異稟,才會痊愈的那麼快,然後對於痊愈一事便當做早晚一天,不再計較了。
經討論,既要尋找離開南荒的出口,又得避開所有可能靠近尺燾的地段,他們沿路打聽南荒的“奇異傳聞”,一邊在這暫定的行程裏不斷商討路線。
倒是有件事,唯是幽默。
紫翊宸那師兄可能是對蘇白的殷勤表現得太過體貼,體貼到那會剛蘇醒的小師弟都瞧出不對勁來,還問起了他的翊宸師兄,結果你猜怎麼著,他的翊宸師兄翻著一肚子酸氣,告訴他師弟,何為重色,如你眼前所見,同你師兄所行,莫學。然後,本著忠於某某師兄的精神,他那小師弟屁顛屁顛跑到他師兄跟前去高密,言曰:師兄說你重色輕弟兄,可我相信師兄你,這一定是個誤會。
然後然後你猜怎麼著?那位師兄竟然答曰:非也。師弟可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紫翊宸曾泛著酸氣,點評過師弟回來悲痛敘述‘師兄竟如此答他、叫他失望’,於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這麼點評的:你師兄一輩子都沒見過女人,如今叫他頭一回見那麼多…故如此。
“可是翊宸師兄,我們不也沒有如此啊!我這回反正是理解不了師兄他了。”
“是啊,我們也沒有,如此。”紫翊宸如此說是,一雙紫眸卻是一眨不眨的盯著不遠處那活潑開朗到自說自話在那白衣麵前‘獨樂樂’的某師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