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熟非熟(1 / 2)

自重傷白少手下至今,她在南荒折騰了也有半個多月,不過相比紫翊宸三人,她算是好太多了,這三人可是更早就被困在了這南荒裏,且與一行同來的師兄弟們就此失散,再無消息。

若說是生死未卜,倒不如直接當做這份了無音訊是噩耗,畢竟這半月多來無論如何打聽從未探到眾人哪怕一絲半毫的消息,更何況早在她來這裏以前,三子也沒少找尋。

倒是紫翊宸的小師弟為人蠻是樂觀,總自我寬慰著眾人定是早早離開了南荒,故而南荒再無眾人消息,說的一臉輕鬆。而他師兄卻深信自己的師叔一定還在南荒的某一處早晚會遇上,除了自己偶爾違違規什麼的,時常將師叔掛在嘴邊,與此嚴厲兩位師弟,提醒兩位師弟要恪守門規,完完全全的一個隻許州官放火,不叫百姓點燈的實例。

事實上,該恪守的恰恰應該是他自己,而非從來守紀的倆師弟。

說到底,這位師兄隻是單純的在蘇白麵前顯顯自己這師兄的威風罷了。

或許因為這師兄令師弟失望的“重色”表現,小師弟並沒有再把他的話當聖訓,隻消自給師兄不注意,便偷偷摘了麵具去享受微風拂麵的親切感去了,壓根就沒把蘇白當外人。不,應該說,即便蘇白於他們而言有恩,卻在這小師弟心中,這蘇白可有可無,誰叫她天生麵癱,跟不存在似的,總會有那麼幾個刹那,叫小師弟忘記了似乎是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呢?

特別是在他大師兄終於步入初試解藥的昏迷過程以後,這小師弟幾乎除了要見外人,就沒再摸過那銀色麵具,幽默的是,這外人壓根就沒有蘇白。

曾說紫陽門弟子規裏便有,要求弟子一律不得與真麵貌示人,這裏說的人,指的是外人,特別是女人。可如今看來,再大的門派,也會有幾個不太守規的弟子。

如同這一日,蘇白剛前腳離開,去練功,這小師弟便主動找自己的翊宸師兄談起這事了。

“翊宸師兄,跟你說個事。”

紫眸將這與他同年的臉上難得的嚴肅神情淡掃了一遍,才正色答:“說吧。”

“央石道友一看就是四大皆空的真修士,我看翊宸師兄你還是別跟防狼似的再這麼不待見央石道友了。”

此話一出,紫翊宸的眸子眯了起來,似乎麵具下還糾結了眉頭,反問:“你從哪看出來四大皆空這幾字?又是從哪看出來防狼這二字!”最後一句,明顯是帶著不悅。

“沒把人家當做狼,那翊宸師兄你幹嘛見她就躲呢?”這少年咂咂嘴,又言道:“自打上次央石道友無意中撞見翊宸師兄你摘下麵具後的模樣,若非心中空無一物四大皆空了,又怎麼會從未將那件事放在心上?要知道,即便是你師弟我,也是不敢直盯著師兄你的臉瞧久了的,瞧久了會…”

眉頭皺得更緊:

就是因為那次不小心給瞧見了!

而人家卻跟沒事似的,壓根沒上心過!那眼神,猶記得那眼神波瀾不驚的從他麵前飄過去,最終落在了一旁的小師弟跟前,淡淡吐出一句“你師兄說,服下解藥後,由你來照料”,人就走開了,自始至終,好似壓根沒注意到他的存在似的……

他到現在都覺得心口悶悶的,非常不痛快!

誰料小師弟那生生斷了的句子此時支支吾吾給補了回來:“…會做噩夢。”接上前麵的句子,原意是:瞧久了會做噩夢!

更是火上澆油,叫這紫眸眯成了一條縫,泛著些許危險的味道,再問道:“我怎麼不覺得我這張臉有這麼駭人?”

小師弟似乎完全沒察覺到這威脅,竟笑道:“那是,能長成翊宸師兄這般的傾城傾國,不說禍害天下蒼生,就連師門裏也有不少師兄弟被暗暗給禍害了,就那個小結巴,塵師叔門下的那個,你就笑著跟人說了一句話,回頭那小結巴就害了相思,一病不起,還是塵師叔想了個主意,叫我抬著藥去騙小結巴說,說是你聽聞小結巴生病要我代你去探望,這才一天天轉好呢。要不師兄你以為,好端端的塵師叔幹嘛那麼不待見你。這檔子事,前後也不止小結巴一起,不過通通都被瞞下了,師兄你當然不知道啦!畢竟傳出來丟了師門臉麵,而且,長成那樣也不是師兄你的錯不是?”

這倒是自顧自的說得痛快,那頭卻是越聽越心驚!

還別說,真從來沒人和他說過!

並且師弟說的小結巴,他是有印象的,那是去年。

他去塵師叔負責的兵器庫討原料,是師傅讓他去取的,拿回來就是為了鍛造如今配身的這把長劍。

去時,正巧看見個同輩分的弟子被人欺負,笑他是結巴。

扶起那爬在地上哭的少年本是隨手一舉,再說他也沒說什麼,隻衝著那雙可憐吧唧的紫眸友善的笑作為打個招呼,也從未替他說過什麼話,隻不過是問了他,塵師叔何處,可否引路,然後,就沒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