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的人再次麵麵相覷,大概是未見過如此識相的肉參,俱是將信將疑的樣子。
就在大家都疑惑愣神時,隻見Hairn一聲怒罵抬腿一腳將身旁一個年過五旬的男人踢翻。男人當即倒地不起,連滾帶爬過來抱著Hairn的大腿,恐懼萬分的用泰語一迭連聲解釋著什麼,Hairn毫不心軟,一陣暴力過後,男人被打得半死,Hairn一口濃痰吐在男人臉上,手一擺,男人便被拖了出去。
臉如沉墨的Hairn慢慢走到高正麵前,猛一拳打在他的胃部,高正被這一拳打得“咚”一下跪倒在地,捂著胃部痛得叫都叫不出聲,臉色煞白冷汗如豆。
Hairn居高臨下,大拇指朝外一指:“看到了嗎?騙子的下場。”手指幾乎戳進高正眼眶,言下之意,傻子都明白。Hairn留下三人看守著高正就走了,一走至今。開始高正內心還算平靜,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這種絕望無助的日子,內心的煎熬與日俱增,任是再好心態的人也有崩潰的時候,高正是無論如何也不甘坐以待斃。一個月前的某天夜裏,趁看守不注意,逃離了竹樓。
當他不顧一切拚命跑出密林才發現,負責看守他的三個泰國人為何如此漫不經心。
一直以為MaeSalong是純粹的山區,卻原來還有海島。
那天夜裏,趁三名看守睡著後,他奪命狂奔出密林,繞海島跑得筋疲力盡,在明亮的月光、初起的晨光下,目力所及海天一色,除了海便是海,沒有船,奧運鐵人三項冠軍也逃離不了這海島,那次逃跑的代價便是被硬生生敲斷一條腿。如果不是急中生智,估計兩條腿都得被廢了。
“當啷”一個裝著簡單飯菜的鐵盆子扔在他的身旁,本地裝扮皮膚黝黑的男人挑著牙用腳踢了踢高正,高正緩慢的張開眼,不帶一絲波瀾看向他,男人繼續挑著牙朝地上的鐵盆子呶嘴示意,高正朝鐵盆子瞄了一眼,吃力的撐起身體,隨著動作叮叮當當一陣響,那是他們怕他再次逃跑用鐵鏈鎖住他沒斷的腿,高正默不作聲拿起盆子埋頭吃飯。
三個看守以為他聽不懂泰語,肆無忌憚的在他麵前邊打牌邊用泰語交談,討論一個多月後的宋幹節(泰國一個隆重的傳統節日)輪到誰上島。一人笑著說,一個多月後說不定這人已經扔海裏喂魚了不用上島了……一個猜測老板這次能拿到多少,他們又能分到多少……說得最多的就是詛咒這個偏僻至極的海島,不僅什麼誤樂也沒有,連女人也不給帶上來……說到最後聽那些看守的話的意思,大概明天又到輪換看守的日子,Hairn明天大概會隨船上島……
Hairn要上島了?埋頭吃飯的高正手稍頓了一頓。這麼長時間以來,頭一次感覺嘴裏的飯有點像飯。
吃完難吃的飯,高正艱難的挪到竹樓下,扯了把接骨草嚼爛給自己的傷腿清創換藥。幸得這裏隨處生長著的野三七、半枝蓮、接骨草、艾草等高正認得的草藥,否則他這條腿恐怕就這樣交待在這裏了。相對心裏的絕望,身體的傷痛根本不算什麼。
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海島,除看守的人每星期帶著補給上島並且輪換,同時帶來少許外界的消息,其餘時間高正沒看到除看守以外的麵孔,更無從得知外界的任何信息。受高立被綁架的啟發,狠心在自己的牙齒植入全球定位無線追蹤器。結果不出所料,醒來後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隻有簡單的兩件衣物,再沒任何一件東西是原本屬於自己的。最初的時候,高正還心存僥幸,以為憑著無線追蹤器,DK他們應該很快會找到並且將他營救出來,天知道這些人竟會將他綁到沒有任何信號的海島。每次一想到這個,高正就止不住的絕望。然而想到答應過高立的話,再難吃的食物他也得咽下去,腿再痛也得狠著心咬著牙堅持做複健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