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最後兩天,兩人是去了之前時小冉居住的那個地方。
之前一直沒過來,是因為這邊處於城鄉結合部,距離很多景點都比較遠,不太集中。
所以沈墨琛沒帶她過來。
時小冉以為他是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沒多說什麼。
等到車子開到熟悉的地方,她才望向窗外,反應過來,驚訝道:“沈墨琛,我們......你載我去哪裏?”
沈墨琛輕笑一聲,說:“都到這裏了,還想不起來?”
“不是我......我以為你不來了呢。”
“不來怎麼知道我老婆多委屈?多偉大?”
“......”
等到了住的地方,時小冉才在心裏感歎。
從前的那些日子,每一禎畫麵,都在腦海中浮現在。
她端著一杯水,在陽台上、或是在院中、或是在樓上的窗前、亦或是在某一個地方坐著,都在發呆。
永遠都在發呆。
隻有父母叫她的時候,除了讓時父時母不擔心,她臉上才會強裝笑容。
天知道強裝笑容,有多麼難受。
進屋。
到處看看,她始終處於沉默的狀態。沈墨琛也沒打擾她,隻是放下東西,在某個瞬間,輕輕從背後擁著她。
“冉冉。”
“你說,之前我是怎麼在這裏住下來的呀?這麼看的話,這裏其實還沒我們家裏好呢,條件也沒家裏好。”
這話說得沈墨琛哭笑不得。
但更多的,還是苦澀。
知道她現在是故意在說笑。
“是呀,我這個壞蛋,怎麼能讓我的女王,住在這樣的地方呢,還在這裏生孩子。還回來這麼遲。”
沈墨琛摟緊她,手緩緩放在她肚子上去。
那疤痕,永遠都讓他沉靜不了。最開始的時候,哪怕是兩人行事時,她都不願意露出來。
想方設法捂住。
說太難看了。
哪裏難看?
那些疤痕,比勳章還要讓他崇敬。是她,給了他這麼可愛的四個兒女。
也是她,讓自己的人生,從一個人,變成一家人,變得那麼完整。
“寶寶,當時,很疼對不對?後來,他們有麻藥嗎?疼不疼?”
他一直不敢提起這些過去的往事。
可現在兩人獨在這裏,在曾經記錄著她痛苦與艱難的點點滴滴的地方。
他想要去了解那一份過往。
“有啊,提前就安排好了,專家技術不錯,可是專家他治本不治根。”
時小冉回憶,吸了口氣,眼圈紅了,卻並未落淚。
在他懷中轉了個圈。
麵對著他,看著他,抬手去擦他的臉,撫摸他臉上的肌膚。
沈墨琛也雙手緊緊撫著她的臉。
聽她說:“身體不疼,但一想到你沒在身邊,一想到你不能看著孩子出生。想到你還在外麵......生死不明。
就心痛。我倒是願意身體痛,隻要睜眼能看見你。但沒有。
那時候我就在想,沈墨琛,你要是回來了,得生生世世給我做牛做馬,這樣才能彌補我。”
“是,寶寶說得對。”沈墨琛眸中的淚,終於落下。一口印在她額頭。淚水浸濕了她的睫毛。
“生生世世,做牛做馬,都還不完。”太多的言語,都無法表達他內心的愧疚。他自知,這道傷疤揭開了,兩人都痛。
可這痛,是刻骨銘心,也是他遲來的參與。關於她的,他半點都不願意錯過。
“寶寶,抑鬱的時候,是不是都在想我?嗯?”
時小冉聽得心頭一驚,下意識看向他。
沈墨琛從側麵跟她額頭相抵著,說:“老顧告訴我的,他說一直都有,隻是你故意沒表現出來。一直一個人憋著的時候,是不是在想我?想老公回到你身邊,幫你分擔是不是?想看見我好好活著,回到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