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朝？”
“我在。”
周承朝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楊暫低聲問他：“你怎麼了？”
周承朝沒說話，楊暫聽見他那邊隱約有人喊在護士。
“你在醫院？”
“周孝成住院了。”
周孝成突然暈倒，現在都還沒查出來病因。
周承朝對周孝成的感情是很複雜的，他一直以為自己恨周孝成，可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又莫名堵得慌。
“嚴重嗎？”
“還不知道。”周承朝靠在醫院的走廊，頭微微低著跟楊暫說話，情緒有些低落。
楊暫握緊手機在路邊坐下，隨後問：“那你呢？你還好嗎？”
聽見她的話周承朝笑了笑，他抬起頭來望著窗外的天答：“本來不是很好，聽到你的電話就好了一半。”
楊暫也抬起頭來望著高高的天，因為節假日路上來往行人很多，楊暫收回視線一邊無聊地數著過路人數一邊同周承朝說：“放心吧，另一半也會好起來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至少目前還沒好起來，元旦假期結束以後周承朝並沒有回鬆沁來，倒是江懷知來學校給他辦了轉學手續。
周孝成患的是肺氣腫，需要動手術，且手術成功幾率隻有五成不到。
而周孝成目前的身體狀況不適宜動手術，因此現在還在醫院裏養著。
周孝成倒下了，江懷知又要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又要照顧他，是周承朝主動留了下來。
人心是軟的，周承朝的心很軟。
就像楊暫說的，隻要不是生死都不重要。不是真的說其他事情都不重要了，而是在生死麵前其他的事都能暫時一放，隻有活下去才能結果。
周孝成的手術是在年後的第五天動的，手術很成功。
在手術進行前，周孝成有一次突然病情加重，病危通知書都出來了。
周承朝一個人守在急診室外給楊暫打電話，那是楊暫第一次聽見周承朝那麼脆弱的聲音。
那天周承朝在急診室外煎熬等待，楊暫試圖離開鬆沁去找他，一次又一次還是沒辦法打破心裏的那道坎。
後來周孝成手術成功周承朝給楊暫打來電話，那個時候楊暫正坐在車站外的椅子上，剛吐完。
周承朝鬆了口氣，楊暫在電話裏聽見了他久違的笑。
那一瞬間楊暫很想哭，那樣一種深深的無奈感一直伴隨著她，折磨她。
*
春日來了不久便又是一年楊頌高的忌日到了，前兩天孫泠就把東西準備好了。
這兩天楊暫老是心慌，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倒是孫泠最近心情出奇的好，前段日子她辭了在文化院的工作，說是想好好放鬆一下了。
楊暫跟孫序都覺得這樣挺好的，孫泠辭職以後天天出去學會兒插花或是跳跳舞，心情舒暢了不少。
“明天早上早點起來哦。”孫泠站在楊暫房間門口跟她說話。
楊暫認真做著題，敷衍地應了孫泠一聲。
孫泠也沒再繼續說，站在門口看了楊暫的背影好一會兒才關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楊暫沒注意，等她寫完作業已經一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