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南是個不太認真的人,學習跟感情都是。
但與其說不認真,不如說是不相信。
原生家庭是很多人一生都很難跨越的一道坎,江斯南就是其中一個。
他父母的婚姻沒有感情可言,父親出軌,母親不在意。
離婚以後盛彩交了一個又一個男朋友,但她沒有再婚。江斯南知道,她享受愛情,但並不相信愛情。
江斯南也是這樣。
蔣喃是不一樣的在江斯南心裏,她是妹妹,也是一個優秀的女生。
他都不相信愛情,那就更不能去拉蔣喃墜下來。
蔣喃聽見他的話步子一頓,但也隻是片刻的,隨後她繼續往前走一次也沒有回頭。
她說,當然。
蔣喃永遠是驕傲的,她在江斯南麵前低過兩次頭,已經足夠了。
楊暫跑下樓的時候是淩晨三點,接到蔣喃電話她說自己在小區樓下的時候楊暫都懷疑她是不是在做夢。
冬日的淩晨外麵很冷,蔣喃坐在楊暫他們小區的椅子上一動不動。
“怎麼了?”楊暫跑過去皺眉問她,見她的手都凍紅了連忙拉著人往家裏走。
“暫暫,你陪我在這兒坐一會兒吧。”
楊暫歎了口氣坐下,拉著她的手揣到自己的兜裏給她取暖。
楊暫沒問她,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就陪她坐著熬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蔣喃低下頭笑了笑,笑裏藏著滿滿的苦澀,她說:“最後一次,我試了。”
聽到這裏楊暫大概猜到了,蔣喃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地說:“我很討厭他,嘴很賤,又花心,說著要學習轉頭就又進了網吧。”
“但從小隻要有人欺負我,他都會去幫我把場子找回來。我半夜餓了,他嘴上說著煩人精出門卻比誰都快,沒一會兒就打電話來問我要中辣還是特辣。”
“暫暫,你說怎麼會有他這麼矛盾的人?”
蔣喃垂眸,一滴眼淚掉在她的黑色羽絨服上氤開了來,她接著說:“林最找他要我的聯係方式,他問我說要給嗎。我說你希望我給嗎?你猜他怎麼說的?”
蔣喃笑著看向楊暫,楊暫開口:“看你自己。”
“沒錯,他就是這麼說的。我給了,然後他開始不高興。不高興了兩天可能也覺得自己沒立場,他就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蔣喃抬頭鼻子也凍紅了,“他是喜歡我的,暫暫。”她篤定地說。
“但他也沒那麼喜歡我。”說到這兒蔣喃把被楊暫放進兜裏的手抽出來,抹了抹臉。
楊暫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側身看著蔣喃剛想開口就見蔣喃直起身來緊緊抱住她。
蔣喃埋在她的肩頭放聲大哭,哭到抽泣。
哭到最後蔣喃用她哭得又紅又腫的雙眼看著楊暫,一邊抽泣一邊說:“我再也不要喜歡江斯南了。”
於是在這個漫長冬夜,少女哭著和她青春時光裏的那個少年,就此告別。
那些藏起來的酸澀甜蜜日記,草稿紙上情不自禁寫下的名字,通通隨著這夜冷冽的風而去,不留痕跡。
*
周承朝的生日沒能留在鬆沁過,第二日楊暫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蔣喃還熟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