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有什麼呢,變異的小老鼠,怕個毛啊。”剛剛說完,女孩的瞳孔突然睜大,她看到胸前冒出了一隻手臂,病號服?手裏握著的好像是一顆心髒……是誰的?唔,為什……麼……呼……吸……
女孩正幻化了一半的手榴彈隨著心跳的停滯而掉在了地上。
男人沉默地抽著煙,要說出食物沒有的事嗎?小雅會害怕吧,不過這個時間小雅應該回來了啊,不對!超時了!是出事了嗎?!男人把正在鍛煉異能的韓鐸叫醒,道:“小雅沒回來!探查一下!”韓鐸立即釋放出精神力,尋找小雅所在的地方,這扇門不是,快點快點!左轉,小雅巡邏的區域在右邊……小……小雅?精神力飛快縮回,韓鐸的聲音冷漠,“吳哥,小雅她死了。隻剩下骨頭和武器,屍體被吃了。”
死一般的沉寂。
男人的雙拳緊握,掌心中有鮮血低落,他是信任著韓鐸的精神力的,也聽得出語氣平靜下的悲傷與憤怒,那異能無數次把他們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可小雅她明明速度和觀察能力都遠勝於異能者,怎麼會就這麼輕易地死掉?如果連小雅都敵不過那怪物,我們要怎麼去給她報仇!韓鐸也沉默了,食物不夠他是知道的,估計倉庫裏除了幾箱瓶水之外能吃的什麼都沒有了,精神係和力量係的異能需要大量的體力去支持,如果沒有食物來源,吳哥又沒覺醒異能,連生存都無法做到,想報仇,談何容易。
韓鐸不說話,小雅的仇是一定要報的,可現在連最基本的生存都無法做到,凶手是人類,殘留的病號服恐怕和自己的戒指脫不開關係,是敵是友尚未明確,戒指夾層的細胞是家人畢生的心血,決不能交錯了人,小雅因自己而死,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到。說到底我和吳哥也隻是普通人,拯救世界……操他媽的!韓鐸把拳頭砸在牆上,新鮮的血液染紅了牆壁上的瓷磚。
“走吧,去暗閣,他一時也奈何不了我們。”吳哥把僅存的水裝進了背包,朝樓下走去。
饑餓感越來越重了,隻靠喝水已經解決不了。韓鐸很清楚這一點,他們都是普通人,原本在普普通通的生活中不停掙紮,然後出現了受感染的怪物,以人肉為食,韓鐸先是覺醒了力量異能,在它們口中救了一個自己的同類,吳哥。韓鐸不知道自己算什麼東西,明明背負著這麼重大的責任,卻不以為然。但他知道吳哥是他的同類,不論別人怎麼想,他們希望未泯,並堅信著生命的意義,剛開始整座樓物資極度匱乏,有人殺掉了自己的同伴吃人肉,但韓鐸,小雅和吳哥挺過去了,再怎麼饑餓也依舊可笑地堅守著所謂人性。
暗閣隻有一個通風口,每天晨曦開始,光亮就投了進來,但隻有一小縷,照射著飛舞的塵埃,兩人忍受著饑餓,靜靜等待黑夜來臨,日複一日,如此三匝。
吳哥眼中泛著紅光,抄起木棍默默走到韓鐸背後,韓鐸知道,這一天終於來了,他把戒指摘下,放到一旁,“這裏麵有遏止‘IR’病毒的細胞,如果你能出去,就把它交給西藏研究所的人”。後頸有被撞擊的感覺啊,意識已經開始不清醒了,真是難看的掙紮……
韓鐸被一陣香氣弄醒,喃喃道:“怎麼回事……頭好暈……我沒死嗎?戒……”當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時,整個人就不聽使喚了。韓鐸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執著於活著,存活於世的意義是什麼,生命的意義是什麼,有多少人屈辱的掙紮著,隻為了活下去,甚至為了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他真的不明白。
吳哥烤熟了自己的一條手臂,自殺了。這意思是,讓韓鐸吃掉自己的肉活下去。
為什麼?這有意義嗎?!韓鐸無力地跌坐在牆角,呆呆地看著角落的戒指。為什麼自己還要活著呢,本能驅使嗎?為什麼都要留下我一個人,為什麼要寄予我期望?我做不到的。
腦內的異能來源忽然炸裂,快得讓韓鐸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下一瞬,韓鐸奇跡般地憑空消失了。
灰塵又在飛舞了,晨曦又來了。
真是亂七八糟的世界啊,努力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