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手忙腳亂地回了一禮,忙說道:“師傅坐吧。”

龍嘯天和吉寬以及兩個高等級的鏢師坐到一起,龍嘯天並不說什麼,自有鏢局的趟子手安排打點。

茶攤規模不大,同時來了這麼多客人,夥計顯然捉襟見肘,一味地在灶邊忙來忙去,鏢局的趟子手將一碗碗的大碗茶分發下來。

給龍嘯天這一桌送茶的是剛才的李莊。按禮數,風擋子的地位很高,端茶給總鏢頭後就該把茶端給風擋子,可是李莊拿著托盤,最後才把茶給吉寬,而且力度還挺大,茶碗咚地敦在桌上,撒出了不少,有熱茶濺到手上,李莊下意識地一縮手,嘴裏還嘟囔:“沒見擋什麼風,也沒見幹什麼活……”

龍嘯天當場就要發作,吉寬忙把他按住。

茶擺在桌上,龍嘯天不端起來,所有鏢師趟子手也不敢去端茶。龍嘯天捧起茶碗,靜靜端詳,他總鏢頭不喝第一口,所有人便沒人敢喝。

“哎,這茶有問題。”龍嘯天放下茶碗,環視所有人說道。

突然,有人哇哇大叫起來。

發出喊叫的是李莊,此刻李莊左手攥著右手,表情因痛苦而猙獰,渾身發抖。李莊在給吉寬端茶的時候,茶水漾出一些,有幾滴灑在了手上。茶水裏有劇毒,通過皮膚滲進去,現在發作起來,半根手指變成了烏黑色。

吉寬伸手把李莊拽過來,把他的手按在桌子上。

“龍大哥,你來吧,我不好下手。”吉寬道。

龍嘯天拔出隨身的大劍。此時,李莊的整個手指都已經變成了紫黑色。龍嘯天毫不拖泥帶水,動作極為迅速,切掉了李莊變黑的手指。

李莊一聲慘叫,龍嘯天暗運內力,手掌按在李莊後背上。鮮血從斷指噴出,目的是為了清除毒素。接著龍嘯天鉗住李莊的手腕,封住血管,另一隻手掏出龍門鏢局的秘製金創藥,向創口上撒。同時吩咐眾鏢師道:“四撚子放招子,牙淋窯的主給我按住了。”四撚是指東南西北四方,牙淋窯是指茶攤,意思是“進入戒備狀態,把茶攤的人控製住。”

路邊的林子裏突然衝出一個人,黑衣黑帽,臉上還蒙著黑色的麵罩。黑衣人速度奇快,直奔龍嘯天而來。

龍嘯天提起內力,衝著來人方向運起獅吼功。這一吼龍嘯天沒敢怠慢,尋著聲音方向的林子抖了三抖,發出沙沙的響聲;龍嘯天身後的鏢師也被震得齜牙咧嘴,有些內力弱的,險些站立不住。可是衝過來的黑衣人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風擋子。”龍嘯天喚到。

龍嘯天還沒喊出來的時候,吉寬已經衝出去了,速度極快,龍嘯天說完三個字的的時候,吉寬已經和黑衣人打了起來。

見吉寬衝過來黑衣人並不減速,似乎沒看見吉寬一樣。吉寬運起渾厚的摧心掌的掌力拍過去,掌中帶風,烈烈作響,這一掌有開山碎石的力道,任多高的武功修為也不可坐視不理。黑依然陡然停止他極速的前衝,沒有任何的緩衝,腳步自然沒有任何凝滯,這一手輕功可謂前所未見了,在場的所有人無不心下駭然。

黑衣人並不接吉寬這一掌,腰一扭,上身轉了半圈,避了過去。吉寬一驚,近距離他看得清,黑衣人旋轉身體的角度太大太刁鑽,換作自己完全做不到,真不知黑衣人是什麼門道。

吉寬收起掌力,變掌為手刀,又連進三招。黑衣人不接招,也不格擋,均以奇絕的身法閃開。

吉寬大驚,剛才的手刀三招是吉寬博采眾長,琢磨錘煉出來的三連招,窮其武學成就,再加上吉寬的內勁,正常來講斷沒有被隨意閃避的道理。黑衣人不但閃避掉了,而且閃避的身法是吉寬見也沒見過,甚至想也不敢想的。

吉寬沒有退縮,連招快打,一招快似一招,一招急似一招,衣袂翩翩,上下翻飛,甚是華麗。

吉寬快,黑衣人毫不落下風,起初,黑衣人囿於吉寬的淩厲招式,一味閃避。後來,漸漸摸索出吉寬的招法套路,還招多了起來。而且招式狠辣,往往是常人做不到的動作。

吉寬並不害怕,越是強勁的敵人越激發吉寬的鬥誌。吉寬漸漸地發現敵人在自己的使出淩厲招式的時候,隻閃避,不格擋,似乎不願以內力相較。

吉寬賣了個破綻,把麵門露了出來。黑衣人沒有錯過機會,向吉寬麵門打來刺拳。吉寬錯後半拍,在黑衣人招式用的老了,又沒有打到自己的時候,側身一閃,伸手掇住黑衣人手腕,使出擒拿手法,同時暗運內力,即使擒拿不住,也要拚一拚內力。

一抓住對方手腕,吉寬立刻覺察不對,驚詫地大喊一聲:“這,這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