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裏在多年之後寫道,克林頓在宣布決定之前的那個晚上還在猶豫。而第二天,在怡東飯店,克林頓宣布他不會參加1988年的總統競選,希拉裏當時正站在他身邊抹去眼角的淚水。
“如果5年前有人告訴我,我將有一次非常有希望競選總統的機會,而我會放棄它,我一定會說那人是瘋子。”他說,“我希望我能夠再有一次爭取總統職位的機會,到那時,我會感覺自己參選既無愧於家庭也無愧於這個州,也會對自己選擇的正確性深信不疑。”這天下午晚些時候,他的辦公室發表了一份他署名的聲明:
我需要一些時間來照顧家庭,我需要一些屬於自己的時間。從政之人也是人,我想有時候我們會忘記這一點,但是,我們的確是普通人。無論是我還是其他候選人,在競選總統的時候能夠奉獻給大家的就隻是我們的內涵。這才是鼓舞人們的心靈、得到他們的信任和選票的東西,無論他們住在威斯康星、蒙大拿還是紐約。而我生活中的這個部分需要更新了。做出這個決定的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這場競選一定會給我們的女兒帶來極大的衝擊。別人都已經為此準備了兩年了,而我才剛剛起步,我要想獲勝,唯一的出路就是從現在開始直至最後一天都全天候地上路拉選票,而且希拉裏也得跟我一起這樣做……我曾經見過太多的孩子在這樣的壓力下成長,很早以前我就對自己發誓,如果我有幸能夠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就絕不會讓她在成長過程中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
看起來希拉裏一方麵感到鬆了一口氣,一方麵又非常惱火,誰也不知道克林頓還會不會再有一次有希望入主白宮的機會。不管她對於這種嶄新的新聞環境有多麼氣憤,她還是明白克林頓自己不負責任的行為才是導致他不得不做出這個決定的罪魁禍首,現在的他可不僅僅是沒有履行自己的結婚誓言!值得慶幸的是,克林頓又有了4年的時間來擴大自己在全美範圍內的支持麵,而且下次競選他也不過才45歲,如果民主黨獲勝的話,他也不過49歲。同時,他們還能借此機會改善彼此的關係。
克林頓後來談到這個決定時說:“最後,我感覺好像整個世界的重量都從我的肩頭取下了。我現在又自由了,可以做一名父親、丈夫和州長,並且不會被眼前的得失利害束縛,可以放手做工作,並大膽地對國家事務發表見解。”
然而,大部分他的密友和夥伴都認為,他隨即陷入了另一次低潮期,跟1980年他失掉州長職位時一樣嚴重。無論如何,我們可以確定的是,在此後的3年裏,克林頓夫婦的婚姻岌岌可危,因為他的行為變得越來越隨心所欲、越來越荒唐,希拉裏受到的傷害也越來越大。
1987年考慮競選總統的時候,克林頓一直在滿負荷運轉,做著那些他一直最擅長的工作——競選、規劃、整理思想、構建關係網、進行電話聯絡。但是貝齊·賴特說,在決定不參選之後,他“腎上腺素水平立刻急降,抑鬱也隨之而來。我是說,他感到自己的生活完結了,他沒有什麼事可以做了。他變得癡癡傻傻、麻木不仁。在州長辦公室裏,我沒有辦法喚起他的注意力。對於做州長,他疲憊不堪也厭倦了,這份工作已經沒有讓他感興趣的地方了,他開始無所顧忌地花天酒地”。
不過,阿肯色的州務處理還是維持著相當的水準。第一夫人和她的丈夫還是在很好地完成工作,他們發表了關於全球化和經濟相互依賴性的重要演講,希拉裏從以色列學來的學前教育體係也被建立起來。在她的推動之下,他們成功地建立了借鑒孟加拉國經驗的發展銀行模式,其目的是幫助小石城的困難家庭。然而,正如經常發生的情況那樣,他們的婚姻關係開始影響到這個州歪歪扭扭的車輪轉動。
7月,民主黨人總統候選人推選大會將在亞特蘭大召開,會議安排克林頓發布馬薩諸塞州州長邁克爾·杜卡基斯的提名演說,這項任務短時間地激發了克林頓的活力。在克林頓和哈特退出之後,杜卡基斯是從一群被新聞記者輕蔑地稱為“7個小矮人”的候選人當中脫穎而出的。事實上,這是民主黨中勢利比較強大的一派,其中包括了阿爾·戈爾參議員和杜卡基斯,根據民主黨大會的民意調查,他們的支持率都高於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