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趕上村長李柱路過,眼見徐氏生的花容月貌,便起了色心。不管是虛偽也好,真心也罷。李柱厚葬了徐父,為了感恩徐氏便做了李柱的妻子,而後生下了獨子狗娃。
狗娃的出生也是徐氏心靈的一個寄托,然而那場家變,一切都沒了,事變過後居民將李柱的墳遷到了小鎮外,認為他是小鎮的罪人不配進鎮。徐氏對此並沒有多少怨言,畢竟她嫁給李柱,談不上什麼感情隻是為了報恩罷了,但她還是會定時去村外的亂石墳打掃祭拜。
居民的怒火並沒有因為李柱的死而終結,完整的石碑被村民蹂躪的殘破不堪,隻剩下那李柱,柱字的右半邊還殘留在上麵。
徐氏渾渾噩噩的活著,說是為了還債不假,但也有一點私心,希望死前能見狗娃一麵,畢竟那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而今自己貞潔不保,她似乎也沒有臉麵繼續活著了。
心一橫,徐氏就要跳河自盡。
然而上帝似乎和她開了一個玩笑,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道雪亮的閃電,劃破蒼穹,瞬間從晴空中劈了下來,在一旁意猶未盡的幾人竟活活被劈死了。亮光閃過,好不耀眼。徐氏嚇到了,雙腿一陣痙攣,剛直起身子竟又後仰在了地上。這一天發生了太多,超出其所承受能力範圍內的事情,一時間不知所以。
她揉了揉刺痛的雙眼,當漸漸適應了周圍的環境,才向前方看去。閃電過後的地方出現了一位赤膊的彪形大漢,此人腰間掛著一枚晶瑩通透的玉佩,體格粗獷異常,爆炸性的肌肉遍布全身。
原本古銅色的肌膚被鮮血染的通紅,發亮。從胸口到小腿肚有一道深可見骨的裂痕,不時的往外冒著濃濃的鮮血。大漢方一出現,一道道電弧便在其周身環繞“劈啪”作響。
“雷。。。。。。”大漢支支吾吾的說出了一個雷字,便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隨後從頭部開始,其肉身逐漸分解成碎屑,化作了塵埃消散在了空氣中。
徐氏嚇呆了,一再去揉本已酸疼的雙眼,但是身下與臉頰的疼痛,以及不遠處那四具已經成為黑炭的屍體,無不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夢。她大腦一片空白,嘴巴微張,眼神渙散而沒有焦距。
半響過後,嬰兒空靈的啼泣聲從前方傳來,終於打破了這定格的畫麵。
“哇啊,哇啊”的哭聲似魔音一般,撥弄著徐氏的心弦。她的嘴唇微微的顫抖了幾下,便拖著沉重的身子向聲源地走去。
掀開那泛著血腥氣味的殘破衣衫,一個僅著片縷肥嘟嘟的娃娃便出現在眼前。那粉嫩粉嫩的小臉蛋上,鑲嵌著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一隻肉墩墩的小手放在了嘴邊,食指伸進了嘴裏吮吸著。甭提了,嬰兒的模樣著實惹人憐愛。
看到這裏,徐氏潛藏在心底的母愛又一次泛濫了。她急忙小心翼翼的將嬰兒抱起,生怕自己一不留神碰破,嬰兒那彈指可破的肌膚。
徐氏輕哼著歌謠,哄著懷裏的嬰兒,嘴角漸漸有了一絲弧度。原本已經幹涸的眼眶,此刻竟也泛起了淚花,就不知是心碎,還是喜悅。。。。。。
同一時刻,在一個靈氣彌漫,長滿了奇花異草的藥園內,正在四處踱著步子的青年不禁眉頭一皺,連呼了幾聲怪哉,而後倒背著手,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陷入了沉思。觀其衣袖,一枚翠綠的葉子型紋飾赫然鑲嵌於其上。
這個嬰兒的出現,倒成了徐氏心裏的一份羈絆,一份寄托,一個苟延殘喘活下去的理由。徐氏甚念其子狗娃,便給此嬰兒取名二狗,本應隨其夫性,但念其夫臭名昭著,便隨其姓徐,徐二狗就這樣跟隨著徐母落戶在了小鎮之上。
不知不覺徐二狗來到小鎮,已有十幾個年頭。這十幾年來,他沒少和徐母一起受到居民的奚落。有人說他是不祥之人,對其畏而遠之。有人說他是徐母偷漢子所生的雜種,對其鄙視不已。
起先二狗還會為此和居民大打出手,而後在徐母寬廣胸懷的影響下,漸漸地他將外人的閑言閑語看的淡了起來。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二狗在同齡人中顯得十分成熟穩重。不知是不是因為早熟的緣故,每當有同齡的孩子合夥惡搞二狗時,他總是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高興了,便裝傻充愣的陪他們玩玩,不高興便對其熟視無睹。久而久之,小鎮的孩子們終於發現,他們其實在二狗眼裏,一直被當傻子一樣看待,因此氣憤不已。這正是:苦心誌,坎坷人生多災難。臨終了,柳暗花明又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