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
“生命如此寶貴,為何不好好珍惜呢?”
“你有名字嗎?”
“灼森,你是不是很擔心我?”
“我很高興你第一個想到的是我。”
“灼森——”
那時天地俱靜,萬籟無聲,那個名叫灼森的女子依舊靜靜守著那一握黃土。她想起自己是如何熾烈的追求她認定的所謂愛情,隻是到了最後,那個教會她什麼才是愛的清俊少年,卻被她親自永沉地下,屍骨無存。
雨水在她掌上集成了小小的河流,很快從指尖溢出,他以另一種方式,最後一次握住了她的手。
肝腸寸斷。
多年以後——
我居然被威脅了,作為“萌噠噠嬉遊團”的團長!
那是我第一次收到的邀約,以前我想盡辦法融入其他人,卻總是被排擠在外。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我並不想錯過。
三天後,我拿著親手製作的雪媚娘,去了繆靈山外暮雲莊。那是暮雲歌的地盤,裏麵的世界,是我從前最好奇的地方。我無數次的想要踏入,可每每接近,便會被無情趕走,無人願意接納我。我受了那麼多委屈,原本應該心若磐石,可時至今日,我心裏最渴望的,居然還是被接納。
我一到那,便見群妖在裏麵飲酒作樂,我看著那一幕,有些憧憬,又有些害怕。
“鄙人暮雲歌,見過繆靈神宮使者,多謝使者如期赴會。”暮雲歌一眼就看到了我,帶著一位童子,匆匆迎了過來,謙遜頷首。
我有些受寵若驚,隻尷尬一笑,遞上了包上薄紗的雪媚娘。
我看著暮雲歌,隻覺得他俊逸得像個仙子,不像其他妖精粗魯嗜血,言談舉止甚是優雅,他的暮雲莊是繆靈山獨有的一道美景。
那個殘忍地將我耳朵割掉的蛇妖也在,卻沒有對我橫眉豎目,倒是有幾分敬畏。我也不知該作何反應,我的心裏還是有些怕他們的,好在暮雲歌請我喝些桃花酒,我才稍稍放鬆了些。
午時的時候,我已喝得酩酊大醉,似是大半夜才醒過來,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
桌子對麵的暮雲歌,細皮嫩肉,眉清目秀,大爺似的歪頭瞪我,一臉的冷漠高傲。
“把她找出來。”他漂亮的眸子裏隻有不屑。“找得到,酬金之外,暮雲莊名下萬千珍寶都由你的意思。”
“找不到呢?”他成功的激起了我的小情緒,我優雅地交疊著雙腿,吹開浮在碧綠茶水上的一片茶葉,在腦內演裏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的腹黑無數次。可惜,被茶水燙到的舌頭出賣了我的偽高冷。
“我就拿你去砌牆。”他輕輕端起麵前那盤我失敗的雪媚娘,皺眉嗅了嗅,然後又放下去,猶豫地拿起一塊,“我收到的消息,你想要鬆月槿。”
早知就給那些蟲人分些金塊了。
當我弱弱的用無作為來表示本人“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偉大時,他突然冷冷不知對誰千裏傳音道,“闕理,暮雲莊燕喜亭缺碑嗎?”轉而望向我道,“比血還豔上幾分的大紅顏色,放在暮雲山莊,我暮雲歌倒還得了便宜嗬……”他蔑視冷笑,“脂硯,脂硯,墨淵賦你的名字,果然極好……”
我心下有些不悅,“墨淵於我,有最盛的恩情,不許你提起他。”我想要離開,卻掙脫不得。索性背過身去,背影決然。
猛然聽得身後一聲“嗵”的一聲悶響,未想他竟蹙眉單膝跪了下來。
“求你救她。”卑微的乞求裏,分明是那一份委曲求全的忍耐。“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她隻是普普通通的人,廿年之久,於我隻是彈指一揮間,於她卻近乎一生一世了。”
我有些動搖,畢竟鬆月槿於我,也有著極大的誘惑。且此行的目的,也是為了嚐遍世間冷暖。雖不知暮雲歌從哪裏曉得我看人過去的本事,但還是決定幫幫他,和那個女子。
至於操控雲生鏡,一切隨緣吧。
“起來吧,不如講個故事,關於你,和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