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什麼催,要不是你,老說閨女這兒也不好,那兒也不好,叫大家都以為閨女不好,會這會兒還嫁不出去嗎?”
沈壯一見爹急眼了,連忙上來和稀泥。
衲敏無奈,“那——我去跟他說,我爸不同意?”
沈父一聽,更急了,“什麼不同意,你想在家耗到啥時候。算了,今天你們出去的時候,我偷偷上網查了,這個金四,還算有錢,夠養活你了。登記就登記吧!就是——往後,受了委屈,娘家沒個得力的人,不能給你出頭了~~~”說著說著,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
沈母一看,霎時急了,哽咽著嗓子罵:“糟老頭子你哭啥,閨女能嫁出去是天大的喜事。壯壯,去,買掛鞭炮放放。”話沒說完,趴枕頭上大哭。“哇哇哇,閨女有人要了,總算是有人要了,啊啊啊~~~”
沈壯勸完這個勸那個,忙的不可開交。
衲敏心裏一酸,轉身出了堂屋。
門外,金四雙手插在褲兜裏,來回轉悠。見衲敏出來,對她笑笑。
衲敏站在堂屋前麵台階上,盯著金四冷眼細看。金四給看的心裏發毛,抬頭向上,回視衲敏,輕聲問:“怎麼?沒同意?”
衲敏搖頭,幽幽地說:“我爸說,要你以後好好對我。否則,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渾身一抖,金四不由摸摸胳膊,山裏的夜晚,就是比城裏冷啊!
當天晚上,衲敏就準備好身份證、戶口本等證件,以及九塊零錢。作為小舅子,沈壯負責任地提醒金四,“多準備點兒啊。照相還指不定收多少呢!”另外,還把自家姐姐在婚姻登記處白等一天的故事說了,叮囑金四,姐姐是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去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別叫她心裏太緊張。切記!切記!
金四自是點頭答應。沈壯轉身剛出門,遠在城市那邊的八八就接到自家四哥電話:“把以前辜負你四嫂那個家夥,給爺好好揍一頓。”
掛斷電話,八八無語,“憑什麼?爺又不混黑道。”礙於老爺子對四嫂的重視,第二天去省裏開會,八八還是暗示相關部門,雲雲雲雲。
再說山裏。衲敏的婚姻登記之路,確實不順。一大早起來,高高興興換好衣服,化好妝,金四已經西裝革履地在外等候。
沈父、沈母怕山裏路不好走,沒叫倆人吃早飯,直接一人塞一個饅頭,囑咐路上吃,就推二人出門。
哪知道,門還未關,“哢嚓”一聲,烏雲蔽日、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沈壯舉傘扶額哀歎:“我可憐的二姐姐呀!不就結個婚,咋一回兩回都這麼不順?”
作者有話要說:防抽:
衲敏的婚事,以這種詭異的方式定下來後,按照當地習俗,沈父、沈母請來本家長輩坐席吃酒。席間,金四不得不板著一張臉,為眾位長輩敬酒夾菜。
十三連同十四,以婆家人身份陪著,時不時幫忙擋擋酒。十三媳婦坐在另外一桌上,有衲敏的姐姐、姑姑、姑父們陪著吃飯。
衲敏姐姐抱著兒子,一麵哄孩子吃飯,一麵悄聲問:“聽說,這兄弟倆對你都有意思?那為啥不挑個年輕的?”
十三媳婦聽了,低頭吃菜,隻當沒聽見。心想,沈小姐怕是這家人裏頭,腦子最清楚的。十四弟分明就是故意給四哥找難堪,才尋了這麼個由頭,下他的麵子。沈小姐要真挑十四弟,往後,一個在軍隊,一個在地方,成年不見麵。能不能走到一塊兒不說;就以四哥的手段,走到一塊兒了,也能給拆散嘍。聽十三說,四哥從四歲起,就開始找四嫂。找了四十年,豈會善罷甘休?奪妻之恨,就是親兄弟,也能反目成仇。
豎耳細聽,隻聽見衲敏說:“前頭那個部隊的,還嫌沒給氣死?再找個部隊的,直接一頭撞豆腐上得了。”
衲敏姐姐聽聞,抿嘴一笑,沒接話。
十三媳婦暗暗記在心裏,琢磨著回去就給十三通風報信。好容易找到四嫂,一家子最大一剩男終於結婚有望,可不能叫那個什麼“部隊的”,給耽擱了。
送走親戚,太陽已經偏西。衲敏刷完碗出來,廚房門口,金四兄弟三個,正站在院子裏,陪著沈父說話。
十三見嫂子甩著水珠解圍裙,急忙笑著說:“嫂子忙了一天,辛苦了。”
衲敏笑笑,回答:“還好。就怕招待不周,叫你們笑話。”
十四扭頭跟沈壯說話。沈母陪著十三媳婦從堂屋出來,跟著就說:“我閨女不會做,就會吃,今天叫你們看笑話了。趕明兒個,我再做一頓好的。”說著,就勸十三媳婦多住一天。
金四聽了,看衲敏一眼,對嶽母笑言:“多虧她什麼都不會,要不然,早給別人搶走了。哪兒輪的著我呀!”
十四撇嘴:你還不是從爺手裏搶人。明明是我先遇到的!
十三拍拍十四肩膀,解釋說公司事務繁忙,還是先回去的好。又說,自家四哥還要多留幾天。正好,察看察看當地情況,看能不能開發成一個旅遊景點。
十四聽了,更加不高興。和著派爺來,就是鋪路的呀?用完就撤,連福利也不漲啊?
沈父一聽,立馬高興了。連說家鄉幾大景,催著衲敏帶金四去轉轉。
十三和媳婦對視一眼,各自笑笑,拽上十四,開車回城。留沈壯和一輛車,陪著金四。
送走親戚,沈父看天未黑,就又催著衲敏帶金四四處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