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手攬過擺出一副高冷樣子的弟弟,談素商也是把頭湊到弟弟耳邊輕聲道,“弟弟啊,你知道為什麼哥哥我上個月要去鶯歌舫麼?”
兩人就這麼勾肩搭背的走在河邊上,弟弟幹幹淨淨一絲不苟,哥哥披頭散發瀟灑自然,如此組合自然是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大乾朝又是從異族手上光複漢家山河的王朝,太祖起兵之初缺錢少糧,還是這群所謂下九流的青樓女子湊的第一筆錢來資助起事的,因此對於風月場所的寬容,大乾朝也是曆代之最。
加之滄浪河邊的秦樓楚館又多,一時之間數不清的手帕鮮花自各處朝著兩兄弟拋來。
隨著手帕飛來的還有鶯鶯燕燕的調笑聲,“好俊的小郎君,可要上樓來聽聽曲兒?”
一直以來都是嚴於律己的談玄英哪裏見過這種場麵?當下就是麵紅耳赤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瞧著自家弟弟的模樣,談素商也是心底一笑,小屁孩,跟你哥哥鬥,嫩著呢!
隨即伸手朝著空中一抓一方素白色的手帕就被談素商抓在了手裏,嗅著手帕上淡淡的芳香,談素商也是將其遞在了弟弟的手上。
這一舉動直接讓談玄英整個人都麻了,紅到耳朵根的表現自然是瞞不過周遭女子,於是更多的調笑聲傳了過來,更有甚者直接從樓上甩了個肚兜朝著兩兄弟的臉上丟了過來。
如此彪悍的一幕饒是臉皮夠厚的談素商也是有點撐不住了,哪知他身邊的弟弟反應更快,拉起自家哥哥的手一溜煙的逃了出去。
兩個落荒而逃的小公子自然是引起了更多笑聲,這一大早就有如此趣事兒,想來今兒也是個好天。
一路狂飆,在一處巷子轉角氣喘籲籲的談玄英才是停下了腳步,大冬天的出了一身汗,又被這吹來的涼風一驚,談玄英也是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我說弟弟啊,哥哥我是帶你去見高人,你這都把我拉到哪兒來了,還想不想見了?”
一道賤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回頭看去,隻見自己哥哥不知什麼時候拿這個糖葫蘆在嘴裏嚼了起來。
“你還說!剛剛那個丟下來的我要是沒看錯可是肚兜吧,要是被那個東西砸中了,今日回家母親不得扒了我們的皮?我看你哪是帶我去見高人,你這是要你弟弟的命!走回家,不見了,不見了。”
沒好氣的談玄英此刻在涼風的刺激下也是清醒了不少,有些惱怒看著這個不著調的哥哥,雖說本朝女子民風大膽彪悍,本還以為了不起就和自家娘親凶悍嚴厲點罷了。
哪曾想都到了這個層次了?
“當真不去了?”
看著弟弟生起氣來那種要高冷又高冷不下去的模樣,談素商就覺得有趣,自家這個弟弟,啥都好,就是呆了些,這氣衝衝的模樣一看就是欲拒還贏嘛,嗯,肯定是的,加大力度!
“不去了!”
“真的不去了?”
“真不去!”
“那可是柳八叉哦。”
“他是十八叉我都不去,還八叉!”
“行吧,你哥哥我自己去了。”
一番調笑,談素商也是轉頭就走,嘿,你都帶我出來了,啥時候回去還不是我說了算?
“等等,兄長,你說那個是誰?”
這時談玄英也是反應了過來,要真是那個八叉成詩的柳先生話,自己怎麼能不去?
“反正你又不去,你管那個高人是誰?”
將手中最後一顆糖葫蘆塞入嘴裏,談素商將手裏的竹簽一折,瀟灑的朝著外間走去。
“是那個八叉成詩的柳先生麼!”
見哥哥要走,談玄英也是急忙問道。
“不是,是十八叉!”
“哎,兄長別走,小弟去,小弟去!”
清晨的長街,兩個少年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走著,一頭紮進了這場滾滾洪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