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連天的含煙城城樓上,一身戎裝的絕色少女,英姿颯爽地手搖著紙扇,微揚的嘴角展示著絕對的自信,那舉手投足間的大將之風,讓本是對她不抱任何希望的部將們燃起了必勝的信心。
沒錯,在含煙城城樓上指點江山的便是裴偌紫。
麵對著刀光劍影,哀鴻遍野,血流成河的戰場,她始終如此鎮定的指揮著作戰。在她鎮守含煙城半個月以來,柳國的軍隊屢戰屢敗,且有節節敗退的跡象。
“王妃娘娘,城中的糧食不足七天了。倘若長期如此,怕是就算我們頑強抵禦也不一定能獲得勝算了。”肖融頗是煩惱的抿唇,恭敬的稟報著。深褐的衣帶隨風飄揚著,勾起了一個個唯美弧度。
裴偌紫輕搖著扇子,像是沉思般凝望著一旁杵立著的武將們。良久後,她才微笑著道:“那運糧一事就交給莫其南將軍了。”
“末將領命。”高大魁梧的莫其南手扶著大刀,旋身,邁開大步離開。一抹類似笑容的東西輕輕的掛在他的嘴角,似乎顯得有絲陰狠。
裴偌紫若有所思的凝望著他的背影,片刻後,殷紅的櫻唇微微地彎起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弧度。
“王妃娘娘……”鄒揚在莫其南走後,隨即上前,俯身,恭敬的道:“這樣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裴偌紫把玩著扇子,滿臉笑意的問道。她當然知道不妥了!那莫其南一看就是那種邪裏邪氣的人,方才根據組織來報,他與茗王來往甚密!她不排除他有置秦言死地的可能。而且,那莫其難還是燕千之的心腹!
鄒揚嘀咕了半晌,才一鼓作氣的道:“莫將軍是茗王的心腹,而茗王與甯王一向不合。王妃卻讓莫將軍運糧,豈非讓茗王有機可趁了?”
“哦?那鄒統帥認為如何是好?”裴偌紫不著痕跡的微笑著,明亮的眸子不停的閃爍著計算的光芒,然而卻是瞬間即逝。
莫將軍是茗王的心腹?那茗王與燕千之怕是交往甚密呢!
“不如讓卑職前去。”鄒揚自告奮勇的道。
裴偌紫搖晃著扇子,視線落在了遠方的戰場。片刻後,她才悠悠地道:“肖城主,楚將軍何時才能到達?”興兵打戰之事,她一向不熱衷,她現在隻想飛奔到秦言的身邊而已。
“探子來報,大概過兩三日。”
兩三日?似乎還有點久呢!
她剛想啟唇,豈料一名將士匆忙來報:“稟王妃,我們從莫將軍房內搜出他與柳國的密信,請王妃娘娘過目。”
裴偌紫若無其事地接過信箋,認真仔細的看了一遍,柳眉若有若無的蹙著。爾後,她將信箋交給鄒揚,他一看,臉色頓時大變,將信箋傳給肖融。肖融一看,棱角分明的臉上驟地黑了一層。
“那我們趕去一趟吧。”裴偌紫的嘴角微微地彎著,像是掛著一抹淺淺的笑,又似困惱地抿著,她瀟灑地揮揮衣袖,轉身而去。這信箋被搜得可真及時呢。看來某人的工作效率還真是挺高的嘛。其他的眾人也隨之而去。
當他們趕到莫其南帳篷時,心急的鄒揚一馬當先,提起他的衣領,質問道:“你為何要出賣我們!你知不知道這樣害死了我們多少兄弟!”
沉默寡言的莫其南先是愣了一霎,爾後,若無其事地應答:“末將不知鄒副統所為何事,請言明。”那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樣,讓人很難相信他是叛軍賣國之人。
鄒揚粗魯的搶過在肖融手上的信箋扔在地上,憤怒的指著他道:“自己看!通番賣國賊!枉費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妄為人啊你!”鄒揚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隻差沒將他暴打一頓再說。
莫其南慢條斯理的看著信箋,從頭到尾都是麵無表情,他微微抬首,剛要開口之際,一陣悶哼,口中噴出烏黑的鮮血,雙眼圓瞪,兩腳一伸,斷氣了。
鄒揚俯身,將他翻過身子,一記暗器插在他的後背上。鄒揚猛地大吼一聲,“有刺客!有刺客!快追!快追!”眾將領立即往門外趕去,獨留裴偌紫與肖融兩人在對視著。
“肖城主對此事有何看法?”裴偌紫凝著看似穩重的肖融,輕輕的問道。
“在我們當中明顯有內鬼。隻是不知那人是誰而已。不然,亦不會猖狂到敢在此暗殺。”肖融不卑不亢的回答著,雙眸犀利無比。
“那也是……”裴偌紫頷首附和著,嘴角始終掛著一絲淡笑。
“稟王妃、城主,楚將軍已在城外。”一士兵風風火火的趕來稟報道。
裴偌紫與肖融對視了一瞬間,裴偌紫才道:“我們先去迎接楚將軍吧。”爾後,他們快速的離開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