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曜微張嘴,可還未說一句話,她的纖手抵著他的薄唇,阻止了他的話。“就算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真的。我和司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等以後我們的事情辦完了再回來和你小聚吧。”如果,還有以後的話。
他雙手緊握著輪椅扶手,鎮定的頷首,手心卻滲出絲絲冷汗,浸得心扉發涼。
“曜,人不應該隻有微笑的表情,還應有微笑的心情。自己若是不能給最愛的人幸福,起碼要給最愛的人安心。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幸福哦……你能幸福,那也是我的幸福。”
仍舊是一臉平靜的他,誰也不知他內心的波濤洶湧。
裴偌紫嫣然一笑,璨如寶石的眼瞳深深的睇了他一眼,從腰帶中掏出一個鑲嵌著一對栩栩如生鴛鴦的香囊,緩緩的遞給他,輕輕的說:“‘隻要你開得出口的任何條件我都會答應你’。這個承諾隻要我活著的一天就永遠有效。”
“其實,你不必如此……我當時隻是和你開玩笑而已……”一雙丹鳳眼如水,清幽淡雅,明亮如月,仿佛彙聚了天地間所有的靈氣。
“趙曜,你給我聽著!我裴偌紫說過的話就一定會算數!不管你是不是開玩笑,我絕對是認真的!”
那一雙清澈中卻帶著一抹倔強的美眸緊緊的瞅著他,仿佛是無比認真。
裴偌紫抬首貼近他,柔軟的雙唇若有若無的輕觸過他抿起的薄唇,如翦般的水眸深深的睇著他,輕翹的眼睫微濕,她身上的清幽淡香宛如午夜怒放的幽蘭一般,清馨伊人。“好好保重哦……”語畢,她悠然的旋身,瀟灑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凝神凝視著遠去的纖纖身影,良久,良久,他才回過神。修長的手指慢慢的打開香囊,那漫溢著微香的味兒,讓他很快就得知這是磨成粉末的希卡格草。這草不但能禦毒,還對活絡筋骨有良好的作用。
原來,她是想他能重新站起來啊!
隻是,她或許不知道,不是他不能重新站立,而是他根本就不想能自由行走。
“偌偌,如果你知道了,會看不起我嗎?”他無意識的喃喃自語,丹鳳眼裏波光粼粼仿佛嵌入了絲絲憂傷。
當秦言看著她輕吻著趙曜時,他僵直身軀,雙拳無意識地緊握,強迫自己忍住想要打人的強烈衝動。
絢麗的陽光像是惡作劇般的穿過他們兩唇之間,深深刺痛了他的冷峻孤傲的心。
她說,她喜歡趙曜。
那他呢?
秦言緩慢的轉過身,強迫自己不去在意,那孤獨的背影沁出攝人的冷漠,墨黑色的頭發卻被陽光炫目出一絲陰冷的光芒。
微風輕輕的拂過,碧綠的小草都微笑的招搖……。
緩慢的移動著輪椅直窗前,窗外,月華如水,月明所以星稀,其實就算沒有月亮,在這個穀裏也看不到漫天的繁星
天一亮,她便會離開了。
她離開以後真的會回來嗎?
房門被悄然推開,齊熏入內,踱步到他身後。
“劍兒睡了嗎?”趙曜若有所思的凝望著月明星稀的美麗星空,幽幽的問道。
“恩,哭鬧完,累了就睡了。一直拉著偌偌不讓她離開。”
“是嗎?”趙曜低低的呢喃,他轉過身,定定的盯著齊熏。“熏,你隨他們一同出穀吧。一路有你陪伴,我比較安心。”
齊熏隨即單膝下跪,低首,語氣凝重的道:“二王子,齊熏今生一不也不會離開您。除非我死了!”當年若非趙曜救了他,他早就屍骨無存了!
“熏,你這何必呢?”趙曜微蹙眉,扶起齊熏,無聲的歎息著。
“請王子讓我留下來守護您。”
半晌,仍未見趙曜說話,他以為趙曜打定注意。剛要再度下跪,趙曜幽幽的道:“那就讓劍兒隨他們去吧。劍兒也是時候見識一下外麵的世界了。”
“可是……”那小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還真有些放心不下呢。
“那就你去……”戲謔的玩笑。
“我稍後幫他收拾行裝。”齊熏輕抿唇,酷臉仍是麵無表情。
趙曜淺淺一笑,風華絕代的俊容亮麗動人。他從懷裏掏出一塊質地溫潤、發著淡淡碧光通透光澤的玉佩,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上等的琉璃玉。他將遞到玉佩齊熏的手上,緩緩的道:“幫我交給她吧。”
“二王子……這……”這玉佩是王族的象征,見玉佩如見王族。二王子連這寶貝都舍得送給裴偌紫,說明她在二王子心中的地位非一般啊!似佛有點超過了他的想象呢!“這麼貴重的玉佩,還是您親自交給偌偌會比較妥帖吧。”
趙曜並沒有多語,隻是默默的把玩著玉佩,輕輕的笑著,丹鳳眼有了特殊的流光,讓齊熏心頭微微一顫,不祥的預感猛然而生。“不幫我拿給她也行,那你就一路保護他們,生死相隨。”
齊熏僵硬的頷首,表示接受他的威脅。“我會把玉佩交到偌偌的手上,請二王子放心。“他鄭重的接過琉璃玉,放入腰帶,垂首,等待著他的繼續吩咐。
“熏,把這這包袱也拿給他們吧。或許,一路上他們會用得上。”趙曜指著放置在紅木桌上的錦色包袱,齊熏立即明白那是一袋沉甸甸的黃金。
“我明白了。”二王子真是對偌偌貼心得無話可說啊!
“好了,那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二王子……”他遲疑的叫住了欲離去的趙曜。
趙曜回眸,輕輕的揚著一抹淺笑:“怎麼了?如此吞吞吐吐,不似你的性格。”
“明日不送偌偌他們嗎?要是劍兒也舍不得離開您……”
“不去了……”
“二王子……”
“熏,你不必多言……我已決定了……”
“是……二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