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惦掛的是她的弟弟啊!這個發現讓他不由莞爾,笑柔的唇角軟化了他一臉的冰冷,耀眼得猶如晦暗空中突然殺出雲層的一抹曙光,在別人眼中成為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更讓人感歎自己將軍的變幻莫測!
片刻後,他不羈的笑斂下少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心悸的深——深情……他輕挲著她的劉海,溫柔的把劉海撥到圓潤的耳後,沉靜的道:“好好照顧她!若她有何不測,你們拿命來賠!”
陰冷狂傲的嗓音蕩漾在偌大的房內,更顯觸目驚心……
處理好傷口,換過幹淨衣裳的楚天昂拿著半株素影,慢條斯理的踱步到沉香閣。剛踏入沉香閣之時,卻聽見幹淨純粹的琴音,他倚在朱紅的門板上,側首睨入房內。
秦言淨手撫琴,靜坐在椅子上,白皙修長的手專注地撥弄著琴弦。
琴音清遠清揚,素淨婉約,空靈脫俗,那悠悠的琴聲,不似一貫的低柔纏綿或是淒婉哀絕,亦不是慷慨激昂或是雄渾大氣,隻是如夢似幻,有種縹緲不似人間的感覺,那琴聲,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仿佛近在耳旁,輕靈的琴聲裏,依稀聽到了仙鶴的鳴叫聲,眼前恍惚有絕美的少女舞著水袖,翩翩起舞,那隱約的思念與憤然全貫徹在曲中……
良久,琴音似乎沒有停止的打算。
楚天昂挑了挑黑濃的眉,見那纖細的琴弦上似乎停留著絲絲血跡。他緩緩的入房內,悠閑的坐在秦言的對麵。
早在楚天昂剛踏入室內之際,琴音便愕然而止,秦言抬首,輕輕的瞥了一眼眼前如天神般的男子。
“怎麼不彈了?”楚天昂看著銀色麵具,在心底猜測他的心思。他的琴音悠然獨特,看似受過專門的訓練。可,裴偌紫說他們姐弟並不受寵,那就不可能有人會請琴師給他授課了。而他卻能彈得一手好琴,果然不簡單啊!
秦言微微搖頭,清澈的眼眸隻是看著他,一臉平靜無瀾。那撫在琴弦上的手垂下,在楚天昂看不到的地方緩緩的握成拳。
“怎麼不說話?”楚天昂把玩著手中被裴偌紫視為生命的素影,涼涼的道:“難道不屑和我說話嗎?”他似笑非笑的睨著秦言,嘲弄之意盡在眼底。
秦言困惑的猛搖首,而後指了指喉嚨,發出‘咿呀咿呀’的響聲,而且那粗礪如沙子般難聽。
“你是啞巴?”楚天昂竟有絲詫異,精明的眼睛掃了他一眼。他的容顏被銀色的麵具所遮掩,眸瞳漆黑,但眼底幹淨而清澄。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氣質。他的笑容很幹淨,也很親切,但是無形中對著自己帶著幾分戒備與不信任。
秦言默默的頷首,光彩從眼眸中逐漸退去。他無辜的眨著眼,露出淡淡的笑意。似乎不介意楚天昂的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