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緊抿著唇,稍想起某人時下顎浮現了一絲繃緊。
裴偌紫輕瞥了瞥他,雖無法從他的麵具上看到他的任何表情,但卻從他突然變得漠然的眸子中讀得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她徉裝無事般,拿著自製的幹糧慢慢的咀嚼著,不時也塞些到他的嘴裏。“那裏的氣候如何?”鬆化的芝麻餅在口中逐漸的融化,她抬首貼近,瞥見一點屑沾於他蒼白的唇上,於是溫柔的為他擦淨,不顧他驟得變深沉的眼神,繼續問道:“那裏的商機如何?”
紫冠府不可能因為距離而放棄總領七國商業,個中必然大有文章。
秦言隻感心口一陣發熱,心微微一絲顫動。閃神片刻後,他微微一笑,出塵的笑容純淨動人。“四季分明。隻是氣候略為幹燥。至於商機,紫冠府沒涉足的地域,應該是商機無限吧。”
裴偌紫滿意的略頷首,豪氣萬丈的輕拍他的肩膀。“那我們就把根設在風苒城吧。得叫車夫改道。”語畢,她探出小腦袋,對著年輕的車夫交代了幾句,便再度把頭縮回車內。
追雲逐月,晝夜兼程,馬也換了四匹,為的是早日出城,免遭魏拓的尋仇。
車廂外,雨後,一道美麗的彩虹懸掛在湛藍的空中,映襯著眩目的烈日。東邊下著細雨,西邊是金燦燦的陽光,空氣裏彌漫著沁人心脾的清香。
山路上滿是朱紅橙黃的楓葉。蔚藍高遠的天空,絲絲白雲,銀杏金黃,千姿百態的繁花,在夏風裏颯颯作響。彎彎的山路在夏日陽光的照耀下,美麗迷人得就像在童話的世界中一般。
裴偌紫探頭到窗外,滿是愉快的欣賞著大自然的美景。突然,馬夫‘奴’一聲,車身猛烈的顛簸了一刹,讓她的腦袋結結實實的撞到了窗梁上。
秦言立即扶著她,擔憂的無聲問道:“你沒事吧?有沒那裏受傷了?”他微撥了撥她的劉海,隻見一抹淺淺的殷紅印於她的前額上,他那濃濃的眉驟地蹙了起來。
裴偌紫隨即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拍了拍他的手,而後便憤然地撩著裙角,往車前走去。臨行前,她不忘對他說:“在這裏等我。我出去看看。”
車外,裴偌紫輕撩布簾,緩緩的探頭,隻見一匹純黑的馬橫在他們的前麵。一個頎長的男子端坐在馬背上,一身輕薄的金色鎧甲,外套上一係列寶石製成的紐扣閃爍著華麗的光芒,輕貼著壯碩的身形,華麗而不失威嚴,勾勒出一種無與倫比的霸氣。
他側過頭,澄眸淡淡掠過,那粗黑的眉毛微微上挑著,如繁星般璀璨的眼眸閃過一絲冷然,挺直的鼻梁,翼尖隱約溢出汗意,緊抿的薄唇,英氣逼人的麵容略帶一絲疲憊,金色的頭盔下像似隨意的垂了幾絲淩亂的發,同色的鎧甲上有幾抹幹涸的暗紅血跡,渾身流露著霸氣與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