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牛前後給她開過三次藥,還每次都告訴她,服下後隻要半個月,就能藥到病除。
可她呢,老是覺得藥太苦了,不喜歡喝,就放在一邊了。
這倒是每個月痛起來的時候,才想到藥。可那時喝的話,藥效就打折扣了。
這弄了小半年,她也越來越沒臉去找李鐵牛再給拿藥了。
盧青壺和許浩然都是老醫生了,知道這種病人最麻煩。不是治不好病,而不是遵醫囑。醫生說什麼,病人聽都不聽,轉頭就不管了。
這還算是輕的了,有的病人,醫生叮囑過讓他什麼時候服藥,服多少藥,他也不聽。
結果還有鬧出人命來的。
“村長,我這,我是……”陶二娘一臉的不好意思。
“好啦,我給你再開一次藥,這次你可得老老實實的按時煎服,要不然我就讓你兒子回來盯著你。”
說著呢,許浩然就說:“要不我把個脈看看?”
“你把個屁啊,”李鐵牛就瞪他說,“你急診中心的主任,你是中醫嗎?”
許浩然還真不算中醫,可他也修過中醫的課程。
就是李鐵牛一點麵子不給他,讓他有點有火發不得,在那僵著,臉都發青了。
“他是幹什麼的?”盧青壺就問。
“他說想見盧老你,我估計是想拉關係,搭您的名聲。說什麼算是您的徒孫,聽過您弟子的課,笑死人了。”
李鐵牛對許浩然的態度,差不多跟對孫子一樣了。
許浩然深吸了一口氣,才算把氣給吞下了。
反正為了錢嘛,隻要能拿到方子,李鐵牛就真把他當孫子,拿他的頭去撞牆,他都心甘情願。
這種小小的口頭上的侮辱,算不得什麼了。
“盧老,我真是聽過寧教授的課,您真算得上是我的祖師爺!”
許浩然說著就跪下去拜。
這讓李鐵牛都看傻了,這許浩然還真不要臉啊,這見麵就跪下去?
說什麼也是三甲醫院急診中心的主任啊,多少也有點地位的啊。
可看盧青壺,倒是臉不變色,他這把年紀了,哪樣人沒見過,以他的地位,別說是城郊醫院的一個主任了,就是院長跪下來,那也是正常。
靠!
李鐵牛看懵了,許浩然竟然還磕上頭了,還一下就七八個?
這行的什麼大禮啊?
最吃驚的是盧青壺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好像這也不算什麼。
“徒孫給祖師爺磕頭了。”
“你看磕就磕吧,想要入我的門,那也不是磕頭就行的。”
許浩然頓時身體一僵,這話可真是結結實實給了他一巴掌。
還以為磕了頭,怎麼著盧青壺都得收下他這個徒孫呢。
李鐵牛就抱著胳膊在那笑,這兩個家夥在比臉皮厚呢。
到底還是盧青壺棋高一籌啊,這年紀越大,臉皮就越厚啊。許浩然就差了那麼一些了。
“不要緊不要緊……”
也不知許浩然是說給李鐵牛盧青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他拍著褲子起身說,陶二娘突然說:“要緊的,你跪的地方我剛才吐過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