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之何人?嘿嘿……”
“你笑什麼?”姒氏見姒大對這事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瞪著眼嗔道,“難道你不希望女兒自己能立業,就算將來招一夫婿,也不受委屈嗎?”
“就算冰兒什麼也不會,將來也不會受委屈。”姒大滿懷信心地接過夫人的話。
“你怎麼如此樂觀?”
“你難道還看不出來?”
姒氏見姒大說得認真,恍然道:“你是說冰兒和念康?”
“怎麼?你心裏難道還有別的乘龍快婿不成?”
姒氏想了想,笑道:“說的也是,他們從小一塊長大,念康若能來我家,倒是最合適不過,況且……”
“況且冰兒不願意學的醫術,念康正好學得精通,將來入贅我家,正好繼承嶽父大人的遺願,光大祖業,全了你的孝心,是不是?”
“瞧你那德性。”姒氏看姒大有些嘲笑自己的私心,笑罵一句,繼而又道,“隻是要念康入贅我家,不知念平兄弟肯不肯?”
“他有什麼不肯的?這是多好的事?”
“這倒未必,”姒氏有些擔心地說,“畢竟這是要念康改姓的事,他又隻這麼一個兒子,心頭肉一般……”
“哎呀我的夫人,念平兄弟為了這孩子已經終生不娶了,難道我們就不能退讓一步。冰兒嫁給念康,還是念康入贅我家,反正都在我們身邊,姓什麼那麼重要嗎?”
姒氏想了想歎息著點點頭,又道:“隻是念康的病……”
姒大聽了沉思問:“我看倒沒什麼?聽得到外麵見過世麵的人說,有一些奇人異士,常修練一些氣功內力之類的功夫,以增加力氣,改變體質,這種東西有陰有陽,陽則熾熱,陰則陰寒。以我看那天殘子怕就是江湖中人,他留下的這些文字定然就是修習這些功夫的法子,隻是當今天下文字不通,我們看不懂罷了。但這種東西練了隻會增加人的功力,卻沒聽說過有害人的。所以我想並不妨事的。”說完又道,“什麼時候能有機會去一趟鎬京,那裏是天下諸候朝聖之地,定然有識得此文的,唉,可惜——路遠山高啊。”
姒氏打斷丈夫的話道:“這事以後慢慢再說吧,我看你什麼時候把念平兄弟叫來,提一提兩個孩子的事,這半年來許多人都來探我口風,就連族長,還有對岸的召太爺也托人來了,這些人我們可得罪不起啊。”
“探什麼口風,什麼得罪不起?”姒大奇道。
“你傻啊,當然是托人提親的,”姒氏接著道,“雖然冰兒年紀還略小些,但也該談婚論嫁了,況且她長得又那麼招人。我想冰兒和念康如果定了親,也便打消了眾人的念想。倘若不然,那召太爺為人正直還好說話,但姒良德可不好惹,他又是族長,一旦告罪了他,我們在這蝶戀灣怕沒有立足之地。”
“姒良德是你們本家人,怎麼也敢在本族中結親?他不怕別人說長道短?”姒大憤懣地道。
“什麼本族?往上說八輩兒都挨不著親戚的邊兒,不過同一個姓罷了,況且本族中結婚的人也不是沒有?”
姒大點點頭說:“這樣也好,反正也無事,你早些備上飯菜,我去打些酒水,請平弟來便是。”
姒氏看看外麵光景,也近傍晚了,便掩了醫館大門,不一時弄幾個小菜,請了念平父子,兩家五口人正在邊吃飯邊說些閑話。正值三月春暖時節,窗外細雨無聲,夜色沉靜,尤能襯托得出這一大家的溫馨和睦。
此時,三個大人在上首邊吃邊聊,姒冰兒和念康在下首吃幾口飯,便把頭埋在一起嘰嘰喳喳的私語說笑。姒大看在眼裏,端起酒杯向念平他使個眼色。念平順姒大的眼光向姒冰兒和念康看去,不禁啞然失笑。向念康假怒道:“念康,和冰兒姐姐嘀咕什麼呢?義父義母都在這兒,別太沒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