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之前從027那裏聽過‘我爸是李剛’的故事,此刻完全是在現學現賣,而027看著刻意虛張聲勢的夏熙,差點笑出聲來。
“何況我一沒成年,二屬於自衛,我才是受害者,而你,死了也要被按上罪名。”夏熙繼續道:“現在放我們走,承諾將來也不會再找我同學麻煩,今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欠,——否則我不介意開槍把賭局進行完。”
楊子龍最終鬆了口:“讓他們走。”
那些手下人已從夏熙玩槍時便深刻見識到了他好看外表下的厲害,便依言讓出一條道來。賭場在地下室負二層,夏熙和戰冀拖著楊子龍一路出了走廊,直奔電梯方向,準備上到一樓離開。
電梯附近沒有開燈,戰冀還記得夏熙沒有光就完全看不到東西的事,一手挾持著楊子龍,另一手牢牢摟住了夏熙的臂彎。而戰冀這麼一分神,終於給楊子龍找到可乘之機,竟在踏入電梯的前一刻用格鬥術一個扭身掙脫了挾持。
下一秒咚的一聲,電梯門關上了。
人質沒有了,連手槍也掉到了電梯外,夏熙心裏突然有些不安,戰冀手心炙熱的溫度和沉穩的聲音才讓他重新鎮定下來:“放心,他們應該沒那麼快。”
戰冀不用問便猜到了他不安的原因,而楊子龍也的確如他們所料那般出爾反爾,已準備集結手下去一樓出口堵著了。電梯慢慢升到一樓,他們剛準備邁出去便看到有足足兩隊人從兩邊包抄過來。
此刻隻能選擇退回去,然而按哪層都不行,夏熙皺起眉:“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把電梯弄壞?”
戰冀一邊砸向放火警報一邊迅速拆了主控按鈕,生生將主控線扯斷,本就老舊的電梯隨即一黑,最終搖搖晃晃的停在兩個樓層的梯井之間。
暫時安全了。
夏熙輕呼了一口氣,他的手機早在進賭室之前便被第二道門的保安扣住了,“但我有跟陽子留過言,我們隻要在這裏等著就好了,相信他很快會帶人找過來。”
他把一切都算計的很好,唯一沒算到的卻是自己。景晞這具身體竟有相當程度的密閉恐懼症,甚至嚴重到就算靈魂換了,身體也無法脫敏。沒有光就完全看不到東西也並非出於夜盲,而是密閉症的本能排斥,偏偏原劇情隻提過一句景晞從來不乘電梯,沒有解釋過原因。
夏熙的心跳已不受控的開始加速,梯廂內明明有接縫可供應空氣,他卻感覺呼吸異常困難,越來越強的窒息感讓他開始呈現頭疼和眩暈。戰冀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不對,一貫冷硬的語氣透著顯而易見的緊張:“景晞?”
回答他的隻有少年略顯急促的喘息,纖細的身體已經跟著軟倒下去。戰冀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急急攬住他的腰,扶著他坐到自己的腿上,聲音已擔心到顫抖:“怎麼了?哪裏難受?是不是受傷了?”
什麼都看不見,所以戰冀無法判斷夏熙的具體情況,隻摸到他額上因為難受而滲出的冷汗。夏熙能感覺到戰冀的雙手比自己抖的還厲害,勉強憑借意誌力開口道:“……沒有,……隻是覺得有點喘不過氣……”
聲音微弱的如初生小貓般,戰冀聽了更急,整個人被心疼恐慌占滿,卻除了抱著他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這種感覺太難受,而一個男人一生最痛苦的事,大抵也就是在最沒有能力的時期,偏偏遇到了最想嗬護和照顧一輩子的人。
雖然戰冀還隻是個剛滿十六歲的少年,這種痛苦卻更刻骨銘心,他甚至試圖去砸廂壁,寧願出去親自把手砍下來也不願意讓懷裏人有任何意外。聶濤那邊同樣急的不行,對著電話裏語無倫次的鄭陽厲聲喝問:“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小晞恐怕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