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芳菲的手再次揮起,水依見狀迅速抓住她的手臂不動.
兩人停在原處較勁,芳菲想揮手打人,水依就緊抓不放,原本還熱鬧的教室,在芳菲的那記響亮的耳光下安靜了下來.處於僵持中的兩人,誰也沒有退讓的跡象,其他人又開始小聲的喧嘩,嘰嘰喳喳的議論著,芳菲是不依不撓,對其是怒目而視,水依則是滿臉羞憤,困惑不已.
就在大家以為兩人會繼續僵持的時候,那場鬧劇中的男主角,回到了教室,映入眼簾的是芳菲與水依兩人的莫名的舉動,隻覺得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對,大家都好似看戲般盯著他.左嶽沒有抿了抿唇,依然轉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動,在看到芳菲的座位上是另一個人的時候,頓下的腳步,也隻是一刹那就恢複初始.
芳菲看向左嶽的時候,眼睛帶著羞赧與憂怨,手憤然一扯,掙脫後轉身離開這間還在竊竊私語的教室.
左嶽在看到芳菲的的表情後,及周圍的聲音,和被調換的同桌,表情平靜的問著新同桌.“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再聽到身邊人的話後,左嶽抬起頭看向水依,又看向芳菲離去的方向.他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身邊人的欲言又止,即使回答了,也隻是後續的發展,事情的起因他們都沒有說.
水依鬆手後,不明所以的看著芳菲離去,“什麼嘛,沒頭沒腦的,怎麼個原因都沒有說清楚?”水依撅撅嘴角,卻在轉頭時,明白芳菲離去的原因,左嶽回來了,看向她的時候,緊皺著眉頭,水依低著頭回到自已的座位。教室中還在為剛剛的事件熱鬧著。
餘怒未消的水依,坐下不久,就起身離去,對於芳菲那一再的耳光,她要知道原因。
左嶽看向門口,芳菲的身影一直沒有出現,卻發現水依也離開了教室,左嶽輕挑了一下眉,他知道水依的離去,不會將事實演變的更糟,她有著能大事化小的本事。
你到底是怎麼了嘛?也不說清楚!水依離開教室就看到芳菲正停在教室旁的窗口注視著窗外.
芳菲轉身後,看著水依那些寫滿不明的眼,竟有些氣憤.
黑板上的那副畫像是不是你畫的.
是呀!水依點點頭,笑的很是得意,我畫的不錯吧,我覺得很像你呢.很難得呢.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畫的,那還有什麼?除了畫像之外的。芳菲說的肯定,目光直視著水依。
我還有寫幾個短句。水依坦白道。
是什麼?
嗯,不就是這是某某的畫像,和十七八歲的天空,好似夢想的畫布,等等的話呀。
還有呢?
還有?哦,你說苦命鴛鴦嗎?那個詞一時不會寫了,就用了別個詞來替代。
水依說完,看到芳菲仍是盯著她看,等著下一句,水依聳聳肩。
沒了,就這些了,我走的時候,就擦掉了,想讓你看看我的畫功,所以你的畫像我沒有動。
她在撒謊。芳菲的心裏暗道,雙眸緊緊的盯著水依不放。
真的,沒有任何東西了。水依誠實的說著,腦海裏想著自已都做了什麼會惹對方惱火的事,想來想去,卻沒有留下什麼會讓人大發雷霆的東西,她有點不明白了,今天的芳菲火氣怎麼會如此之大。
你說謊,我回到教室的時候,黑板上全是你的字和你的繪畫,以及除了你之外,不會再有人知道的事。一想起剛剛被羞辱的情景,芳菲的心裏充滿被人窺探後的情緒。
什麼事呀,會是隻有我知道。
左嶽,我隻和你說過。我知道,你也喜歡左嶽,但我從來不知道你會背著我做如今我們兩人分開了,你就高興了是吧.
芳菲的每一句話都如石般的沉重,與水依訝然的雙眸對視著,兩人又一次久久不語.
果然不久之後,芳菲與水依同時出現在教室門口,芳菲的臉上還帶著餘怒,水依臉上掛著無奈,看似和好的兩人,卻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水依明顯處於弱勢.
離開左嶽的芳菲有著淡淡的怨懟,離開芳菲的左嶽有著首次的不適應,選擇獨自一人的水依凝望窗外的時間是愈來愈長.
誰也不知道,芳菲與左嶽的分開是對還是錯?
芳菲開始眉飛色舞地說著她的新同桌如何如何,是怎麼樣逗她開心,她希望自己的男友是個會逗她開心的人.
水依聽著芳菲的話,看著芳菲的雙眼在教室裏遊移著,她的話是在說給誰聽,現在的水依已經不想深究了.
似乎左嶽已經離她們很遠了,可是芳菲的目光卻依然在左嶽身上,即使她不停地對水依說著,左嶽不會安慰她,不會逗她開心.他們不適合.
芳菲仍然還在左嶽心上,即使第一天的不適應,在隨後的日子裏,他們又開始形成了另一種相處模式,隻是這種模式在隻有彼此的時候有些相敬如賓.
國中畢業的六年後.
左嶽在一年前失去了音信。
芳菲就要大學畢業了,學習的過程是努力卻又自在的,不知何時她的頭發已經悄悄的蓄長,話語也變的多了,愛情也曾在那裏發生過。
22歲的水依似乎也隻有年齡在增長,唯一可以稱得一眼就能看到的變化,大概就是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那份燦爛與恣意。
兩個人都在成長,很多東西都在變化,不變的還是那份兩人的聯係,或者該說是水依的主動聯係,芳菲的被動聯係。
又一個月末,這幾年的冬天是越來越冷了,處在加班的水依看著窗外的夜,空洞的一如她此刻的心情,如果可以,說成心口破了一個洞,不停地有冷風吹過,更符合她的心境,她在迷茫了,進入社會的這幾年,再固執的人也是會被改變的,她的人生,還是沒有找到目標。
離淩晨還有一個半小時,這段時間她迫切想要有個人聽她說話,或是聽到別人說話的聲音。手機中的通信錄翻了一遍又一遍,猶豫的看著每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工作的不能打擾,八成都在加班,思考的目光停在了離自已遙遠的名字上,輕輕的拔了出去,不久聽到那頭傳來的聲音,水依無聲的笑了。
離家的幾年,芳菲努力地學習著,假期的時侯會出去做家教,離自已步入社會還有一年的時間,現在她也隻能淺淺的嚐試社會的模式,宿舍裏還是人聲頂沸,即使已經接近午夜了,舍友們還在喧嘩,張震的鬼故事,在這裏真的很盛行,或許這就是最後一年的好處吧,芳菲有意無意的聽著舍友逼真的演講,說她是在打發時間也可以,對未來她同樣沒有底。
“鈴”午夜裏響起電話的鈴聲伴隨著藍光一閃一閃,在這個被渲染的氛圍裏尤為刺激。
“啊!”宿舍成員齊喊,那陣天籟之音震人耳膜。
“刷!刷!”四周的寢食在一瞬間全亮了燈,果然外麵傳來了敲門聲,學生會員在催促著她們安靜些。
大家都沒有說話,鈴聲卻似乎沒有收到幹擾持續著,芳菲也被嚇了一跳,細聽之下才發現原來是自已的手機鈴聲,抱歉的向舍友點點頭,就接聽了電話,那頭傳來她熟悉的調侃聲。
“你怎麼這麼晚打電話來?你都快把我舍友的心髒嚇的停止跳動了。”芳菲帶著笑意的責問著。
“突然想找你聊聊呀,和我說說話吧。”水依的聲音永遠都有著笑意。
“和我聊?你不會是又在加班,所以才會找我打發時間吧!”芳菲說的很是肯定。
“咦?你怎麼知道?你說的也太直接了吧?”
“除了這個原因,就不會有其它的結果了,你這都是第幾次了,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你才會想到我。”芳菲無奈地說著,電話的那頭傳來水依低低的笑聲,“你想聊什麼?”
“什麼都可以呀,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唄?”水依搖搖頭,她隻是想聽聽說話的聲音。
回憶,是她們之間聊的主要話題,說著曾經的人事物,說起對方不知道的背後故事,說起校園裏的景色是不是變化了,說起同學現在的情況,說起與她們相聯的左嶽,與他有關的事情,又在眼前重演著。
水依突然頓住,她想起那個一直困擾她的事。
“我一起想問你,五一假期的那天黑板上究竟寫了什麼?”水依的眉頭緊緊皺著。
“你還問!一說這件事,我就生氣。”芳菲想起這事,憤怒仍然沒有消除,“你都不知道我那個時候是多尷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