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讓威廉姆興奮不已,他開始尋找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最終,威廉姆發明了一種特製的小刀,用這種小刀,一刀就可以除去一條鯡魚的魚腸,然後再把鹽抹到魚腹裏,就解決了鯡魚腐爛的問題。經過這樣處理過的鯡魚,可以保存一年多的時間不變質,在沒有冰箱的時代,這種獨特的方法讓荷蘭的鯡魚在激烈競爭中脫穎而出,最終戰勝對手,暢銷到整個歐洲。
就是這樣,荷蘭漁民憑借一把小刀,將一種人人都可以染指的自然資源,轉化為荷蘭獨占的資本,緊接著,借助暢銷的鯡魚,荷蘭人開始了商旅生涯和海上貿易。到17世紀的時候,這個僅有150萬人口的國家不但成為整個世界的經濟中心和最富庶的地區,還將自己的勢力延伸到地球上的每一個角落。當時,人們稱荷蘭為“海上第一強國”。
如今,在荷蘭港口城市鹿特丹的市中心,仍矗立著威廉姆的塑像,細心的人會看到,威廉姆的手裏拿著鯡魚和一把小刀,這個塑像似乎在提醒人們:荷蘭的發展和崛起,是從威廉姆的那把小刀開始的。
每當危機降臨,人們的表現總是方寸大亂,然後千方百計去尋覓一種能破解危機的利刃,卻沒想到,那柄利刃就藏在每個人自己的心裏,它的名字叫智慧。
林清玄喝酒
/李智紅/
在時下的大作家中,最能喝酒的,我不曉得,但最會喝酒的,我估計應該算是台灣作家林清玄了。
我與林清玄至今未曾謀麵,但偶有書信來往,也算有些神交。2005年第十屆世界詩人筆會在大理召開的時候,林清玄先生曾托付前來出席筆會的台灣詩人金築先生,給我捎來了一本新版的散文集《溫一壺月光下酒》。這本散文集大陸曾有引進版,裝幀和印刷也不錯,但遠沒有台灣版的厚實和大氣,台灣版是輕型紙印刷,封麵有林清玄的照片。照片上,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像兩條人生的隧道,神秘而又深邃,一頭披肩的長發,脫俗飄逸,很有些道骨仙風的神韻。
我是不大喝酒的,可讀到林清玄寫酒的篇什,才發現這小小的一杯酒中,竟然蘊含著許多意想不到的情趣。“將月光裝在酒壺裏,用文火一起溫來喝”,此中真意,乃是酒仙的境界。
在林清玄看來,喝酒是有哲學的,“準備許多下酒菜,喝得杯盤狼藉是下乘的喝法;幾粒花生米、一盤豆腐幹,和三五好友天南地北是中乘的喝法;一個人獨斟自酌,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是上乘的喝法”。
關於上乘的喝法,林清玄又另有一番見地:“春天的時候可以麵對滿園怒放的杜鵑細飲五加皮;夏天的時候,在滿樹狂花中痛飲啤酒;秋日薄暮,用菊花煮竹葉青,人共海棠俱醉;冬寒時節則麵對籬笆間的忍冬花,用臘梅溫一壺大曲。這種種,就到了無物不可下酒的境界。”
古樸清雅的詩詞,自然也是林清玄上好的“下酒菜”,“喝淡酒的時候,宜讀李清照;喝甜酒時,宜讀柳永;喝烈酒則大歌東坡詞。其他如辛棄疾,應飲高粱小口;讀放翁,應大口喝大曲;讀李後主,要用馬祖老酒煮薑汁到出怨苦味時最好;至於陶淵明、李太白則濃淡皆宜,狂飲細品皆可。”
經由林清玄的提點,重新去細讀唐詩宋詞,方才明白這看似平常的飲酒,其實也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情,遙想李白當年,鬥酒詩百篇,氣勢如奔雷,做詩則如長鯨吸納百川,那是怎樣豪邁和曠達。再回過頭來看看這年頭的飲酒之人,與古人相比,實在沒有多少氣魄,更談不上什麼浪漫情懷。現代人飲酒,隻講格調,不講詩酒。這不由得讓我聯想起袁枚在《隨園詩話》裏提過楊誠齋的話:“從來天分低拙之人,好談格調,而不解風趣,何也?格調是空架子,有腔口易描,風趣專寫性靈,非天才不辯。”在秦樓酒館飲酒作樂,這是格調,能把去年的月光溫到今年才下酒,這是風趣,也是性靈。由此也可以看出,這林清玄好酒,是有幾分天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