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渺聽見動靜趕來的時候,發現書房裏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宋琳琅,正乖巧地低著頭,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另一個,則是一身黑色長袍,長發束冠的年輕男人。
宋之懷站在二人麵前,麵無表情地開口:“怎麼回事?”
宋琳琅率先道:“我甩了他十四次!”
長明:“……?”
宋之懷、溫思渺:“……”
宋琳琅振振有詞:“所以我要對他負責!”
宋之懷、溫思渺:“……”
宋之懷頗為微妙地看了她一眼。
畢竟人是宋琳琅甩的,也是宋琳琅強吻的,自己的女兒,要打也是關起來打,萬不可在外人麵前落了麵子。因此,宋之懷看向長明,開口道:“應龍閣下,抱歉,小女頑劣,你的損失,我們做父母的會盡量補償。”
然後俊美的黑衣男人拱手,給他行了一個晚輩禮,嗓音恭敬:“嶽父、嶽母。”
宋之懷、溫思渺:“…………”
宋之懷轉頭看向溫思渺:“渺渺,江鑒生呢?”
溫思渺有些不確定:“師父應該在客房吧……”
雖然每次宋之懷都不讓江鑒生留宿,但江鑒生臉皮厚啊。
宋之懷:“我去找他。”
他轉身就走了,步伐匆匆,仿佛要跟人打一架。
宋之懷離開之後,宋琳琅一秒變臉,撲進了溫思渺的懷裏:“嗚嗚嗚媽媽,爸爸剛剛好可怕!”
溫思渺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淡淡,“寶貝,到底發生了什麼?”
長明剛要開口,被宋琳琅用眼神阻止。
她抱著媽媽的胳膊,乖聲開口道:“就是、就是小的時候我不是經常看那盞燈嘛……”
溫思渺:“嗯。”
“有一次長明出現了,把我嚇到了,我就、我就說那盞燈是我未來的伴侶,會保護我,讓他不要過來。”
溫思渺:“……?”
宋琳琅繼續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我當時不知道那盞燈也是他嘛……我為了快點出來,就對長明說,隻要他願意放我回家,我以後就經常找他玩……”
“然後、然後他就一個人在長明燈裏孤零零地等了我好多年……”
她的話,雖然省略了部分細節,但是大部分都是真實發生過的。說到最後,她自己忍不住哭了起來,眼淚一顆顆往下掉,“嗚嗚嗚媽媽我是不是好壞……”
她一哭,長明的心也跟著痛,低聲喚她:“琳琅,這是我一廂情願,這不怪你。”
小姑娘沒心沒肺慣了,什麼時候如此勇敢過?還不是為了他。
不僅麵對了自己的過去,還把所有的責任都往身上攬,簡簡單單的話讓他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溫思渺神色複雜地看著宋琳琅。
再怎麼遲鈍,她也意識到,是自家閨女忽悠人翻車,自己栽進去了。
她自幼被寵得無法無天,溫思渺也樂意縱著她,不在乎她做了什麼。結果倒好,他們做父母的沒能製服她,她被空降的男朋友給收服了。
而且似乎還為他改變了很多。
到底是自己女兒,溫思渺怎麼會不清楚她的性格,有事情第一個為自己開脫,什麼時候往身上攬過?
她似乎變得有一點不一樣了。
她又看了長明一眼,仿佛在看一個被女兒忽悠的失足青年,還要感歎一句,真傻啊。
長明不明所以:“……?”
恰時,宋之懷帶著江鑒生回來了。
江鑒生還在嚷嚷:“你說啥?小琳琅把應龍強吻了?哎喲我的天哪,宋之懷你怎麼教女兒的——”
宋琳琅第一眼看見他,開心地朝他招了招手,拉住長明,“江叔叔,這是我男朋友!”
江鑒生:“……”
這一刻,他與宋之懷共情了。
他撩起袖子,冷笑一聲:“應龍是吧?知道我們家的規矩嗎?我和他,你選一個吧,要跟誰打?”
長明嗓音溫和:“晚輩不敢。”
江鑒生快氣瘋了。
晚輩晚輩,晚他個大頭鬼,明明都是一個時代的人,分什麼長輩晚輩?
就算應龍已經轉世了,如今不再是龍神,隻是一隻剛剛長成的幼崽,隻比宋琳琅大幾歲,但隻要有記憶,統統都不算!
宋之懷卻好像忽然平靜了下來。
他看著長明,語氣並無起伏:“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