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那“曇花一現”的美景,慢慢地,進入了夢鄉。我夢見自己種了許多花,在陽光下,它們都在那兒向我微笑,笑得那麼甜。好象在向我致敬,又好像在勉勵我繼續培育出更多更好更美的花來。
夕陽西沉,淡淡的暮色把幹溝罩住了,幹溝酣睡了,勞累了一天的山民們晚上都做了一個夢:夢見幹溝漲水了,從山腳根那個癟槽裏湧出桶粗的一股清泉,沿著幹溝洶湧地流淌……
夜是這樣長。我整夜做夢,整夜地思索。我的眼前出現了一陣陣幻覺:一會我看見了媽媽,一會我又看見了老師,一會我又看見了一塊質地堅硬的基石,一會我又看見了一幢幢拔地而起的大樓,一會我又夢見我拿著老師給我的鑰匙走進了一個個知識大門,握起飽蘸感情的筆,抒發心中的愛……
又一陣寒風吹過,我從回憶中驚醒。落葉飄飄,蕩向遠方;山道彎彎;通向頂峰。我眼前似乎又出現了一片鮮豔的映山紅和一排排蔥綠的小樹,花叢中站著一位善於用雙手創造和描繪春光的少年。
太陽終於笑盈盈地跳上了山頭。我依依不舍地回頭望著橄欖林。足見薄霧已經散盡,橄欖林被鍍上了一層可愛的玫瑰紅。突然,我的視野裏出現了一個小紅點,正在飛快地向橄欖林奔去。“欣欣,那是你嗎?是——你~一嗎——欣欣!”我在心中呼喊著。
[評析]
恩格斯說過寫文章“要有一個好的結尾。”如果“草草收場”就感倉促,如果“意盡而辭不盡”則顯累贅,這樣就會使文章黯然失色。
結尾的方式很多,而以夢境結尾常常會收到意想不到效果。楊朔鵲散文《荔枝蜜》就是一例。
在這篇文章中,作者抒寫了“我”的感情變化。從兒時被螫而不大喜歡蜜蜂,寫到吃了蜜想去看看蜜蜂;從了解到蜜蜂的生活習性,寫到由衷地熱愛讚美蜜蜂,從而讚美像蜜蜂一樣辛勤勞動的農民,乃至後來,作者寫到:+
“這天夜裏,我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變成一隻小蜜蜂。”而結束全文。
作者在文中層層鋪墊,為結尾讚美蜜蜂,讚美勞動人民,夢中變蜂而蓄勢,感情抒發得酣暢而深沉。夢中變蜂是點睛之筆,是作者思想感情的自然流露,表達了作者的執著追求。此時,他已由讚美勞動人民而到要加入勞動人民的行列之中了。這時文章的中心得以明確,主題也得以升華。
文學作品中對於夢境的描寫比比皆是,而夢的內容則是包羅萬象,異彩紛呈的。作者可以根據自己作品的內容和思想感情的變化,在夢的王國裏任意翱翔,把自己對生活新鮮、獨特、深刻的感受融入夢中,忽而升天,忽而入地,忽而徘徊人間,忽而進入仙境,忽而浸沉海底,忽而邀遊太空,忽而回溯往古,忽而暢想未來……正如劉勰在《文心雕龍》中所言:“精鶩八極,心遊萬仞”,“籠天地於形內,挫萬物於筆端”。許多現實生活中沒有能夠實現的願望,無法掙脫的羈絆,在夢中就會有一個圓滿的結果。
選文中有這樣的插寫夢中,被考試壓得透不過氣的學生,得到了女神的三棱鏡,沐浴在七色的光環裏。夢中,他的處女作獲得了一等獎,而且是從巴金爺爺的手中接過了獎杯……
人常言:“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正是這些夢,淋漓盡致地抒發了作者真摯而濃烈的感情,從而使讀者在感情上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當然,如果寫文章總是每每夢見什麼,那也是不足取的,用什麼樣的表達方式還是取決於作品內容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