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吟風來說這兩招還練得生澀僵硬,與青衣所傳的“運用之妙,妙到顛末”的境界相差了天壤之別,但是對於生平第一次親身迎敵來說,已經是不易,對於自己生性愚鈍而言,更是難能可貴,能臨陣發揮成這般地步,就是驚世駭俗。雖說費勇、阮興一時輕敵,但無論手上所施的勁力,論身體強壯都遠勝李吟風許多,一上手留有餘地,但沒想這個其貌不揚、口出妄言的小子竟是一個武林高手,一招之間便把各自練得爐火純青的刀法給破了,都不由驚駭,瞠目咋舌,心中負氣更甚,難以置信這個來路不明的少年人居然能勝過兩位久經沙場的老手,待定睛看準機會,準備再出手找回顏麵與尊嚴時,眼前一花,李吟風整個人猶如一陣風煙也似地從二人間隙之間直朝牛皋那裏奔去,對其更是視而不見。
對於李吟風來說,能容一人通過的空隙已然足夠,要是能領悟盡然青衣所傳的武功竟要,便是無跡可尋也能迫使對手無力招架,節節敗退,畢竟李吟風著急救人,又是第一次沒有高人指點,這已經是令人驚歎的超群武學了。也不管費勇、阮興如何對自己感到驚奇疑惑,將自己剛才一招克製視為他們的奇恥大辱,不依不饒地緊追上來,內力深厚的自己已能做到聽聲辨位,何況相近不足幾尺距離,二人手中所使的刀法更是大開大合,勁風呼嘯,不必回首細看斷定勢別要將自己攔下,不能再接近牛皋半步。李吟風頭不回、眼不看,手上也未再施展什麼高超絕妙的怪招,而是左腳向巽位踏出,腳踩既濟、亦趨向同人,施展“乘風破浪”的步伐行走《易經》六十四卦位,迅捷巧妙地躲過了費、阮二人的狠招。
費、阮二人猶如碰見了鬼一樣,驚詫不已,但手中仍是不住地向李吟風看似最難防備的背後連連出招,但這個少年人宛如背後有眼似的,每次都能隻差一寸距離躲開,宛如這個少年輕若鴻毛,二人所施的刀法勁風十足,快捷迅速,竟將他一點一點地吹向前方,說來也怪,卻是像刀擊鴻毛,飄逸難及,根本一絲也沾不到他的身,口中奇道:“這小子真是古怪,難不成大白天的我們還能見到了活鬼不成?”無論二人怎麼配合,怎麼發力砍向李吟風身後,他就像一張紙片、一根鴻羽,隻要受到勁力風向,便會不住地向難以預測的方位前行,倒像是二人驅趕著李吟風前行,猶見滑稽可笑。
牛皋等人見了也是被李吟風三人的此時景象感到好笑,但是苦於情勢危急,都隻得強忍下來,誰見了眼前這種奇怪的打鬥都不忍俊不禁,焦老三在五人中年紀最長,經驗也是最豐富,但對於江湖從未涉獵,也是兀自奇疑,實在看不出這個少年到底在玩什麼古怪的戲法。看著費勇、阮興二人滿臉氣急敗壞,卻又拿李吟風一點辦法也沒有,雙方心理都為局勢緊張感到傷懷觸情,各自為難,沒想到李吟風的貿然出現,僅以一招就將兩位年長、力大、經驗頗豐的沙場老卒難堪,甚至他們招招狠辣,但沒有一招能給他形成威脅,就連沾到李吟風衣角也難辦到,倒被當前情形弄得令人捧腹,不禁莞爾,頓時將生死肅殺的氣氛化去無形。
崔根生沒想到兩個成人竟然拿不下一個黃口豎子,又再擺臭架子,威儀氣度地大肆喧喝道:“費勇、阮興你們兩個還不快趕走這個好管閑事的小子,真是有負朝廷對你們的栽培,白吃軍餉的飯桶。”在距離五六丈遠的地方手舞足蹈,直令李吟風這樣脾氣溫和平緩之人也見不慣這種頤指氣使的卑鄙小人。費勇、阮興被崔根生責罵,心底那裏好受,但苦於無論怎麼使力,竟拿這個小毛孩子一點辦法也沒有,反而刀法使得越急,勁力用的愈大,反而他被所施的力道給吹得更快、更遠了。
焦老三等人見阮興、費勇兩人精壯大漢都製服不了一個少年,加之崔根生又在身後施加壓力,冷嘲熱諷,對自己的不信任,激增了心中的恨懣,本想前去助陣,先將多事的李吟風打退後再來料理牛皋,但這樣難免會有後顧之憂,牛皋勇武過人,非常人單獨便能應付,若是相助費、阮二人這邊又生怕牛皋反抗,到時候首尾不能相顧,心急如焚之下也不知如何是好,隻得靜觀其變,看緊牛皋,以免再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