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五、焦老三、阮興與費勇四人眼前一黑,手中的樸刀砍至,竟然都撲了空,不禁惶惑,不見牛皋的人影,都開始東張西望,搜尋牛皋的蹤跡。
牛皋不願與四位患難與共的兄弟為難,他的目的隻有一個,雖不能懲戒為官不謀百姓之福的張允,但他手下這個害群之馬不得不除,否則會給多少生死弟兄帶來痛苦,會令多少盡忠報國的將士白白送了性命,張允手握重兵,身邊守衛眾多,單靠牛皋一人任性衝動是傷不到他毫發的,既然容不下自己,唯有另謀高就,待自己足夠有實力與之抗衡時再來為民除害。崔根生此人身在張允麾下,假公濟私、圖謀權利,根本不拿這些誓死殺敵的將士性命當人看,牛皋性情衝動,但心裏知道什麼是該為。什麼事不能為,無論千險萬難、拚盡性命也要與他同歸於盡,否則對不起這些與自己一起奮勇殺敵報效大宋的兄弟。
牛皋看似遲鈍笨拙,但這種人正是俠之大者,大智若愚的真漢子,麵對身遭重創的危急,對四位兄弟的狠招渾然不覺,更不抱怨糾纏,與之正麵交手,不願與其為難,整個人使出一個抱體曲團的輕生功夫,在被他們招式擊中的千鈞一發之間,穿過正麵朱小五、焦老三之間的空隙,朝崔根生與陸廉奔去,大喝憤慨地道:“催財鬼,你貪功近利、冤枉一道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牛皋今日就替天行道,鏟除你這個毒瘤,納命來!”身子一展,大鵬展翅般地撲落到崔根生身前三尺的地上,殺氣騰騰,更甚威猛異常的天神降臨,雙拳如缽,雷厲風行般地使出一招“霸王扛鼎”,直朝崔根生胸口要害攻去,眼看著崔根生性命危在旦夕,在他身旁的陸廉哪敢怠慢,既然崔根生乃是五人的頭領,自然不容任何人傷他一絲一發,傳出去還道手下保護不周、無能為力,回到軍帳定是夥同牛皋加害先鋒官性命的幫凶,相安無事斷然不可能,恐怕還會因此招來誤會,被張允治罪,從此無論那路守備都不會用自己的。為了前途與安危,眼疾手快地從崔根生身邊揮刀抵擋,直取牛皋麵目,正是“舍身護主”的招式,將崔根生拉至身後,由他一人正麵對陣牛皋。
牛皋吃驚,連忙收手,不是他忌憚陸廉手中的刀法如何精湛,更不是顧忌自己的一對鐵拳會被他砍下,而是生怕誤手傷了這位好兄弟的性命,這招蘊含四五百斤的力量,足以推倒一棵碗口粗的大樹,陸廉手上的刀法雖說熟練,但在牛皋這位年輕人眼中不值一提,早有破解應對的機警,隻消借助經驗躲過去,必能橫衝直撞地將陸廉重創傷及,牛皋是位重情重義的豪爽之人,他不願枝外生枝,對旁人痛下殺手,那樣自己豈不與崔根生、張允等人無疑,但不善辯解,心中越來越著急地吼道:“陸大哥,你快快讓開,讓我殺了這個禍害。”一邊說話,一邊回避陸廉緊隨的招式,似乎這些人都換了個人似的,竟然好壞不分,相助惡人,卻又遲遲不願向這些患難與共的將士為難。
陸廉手中的刀法驟急,半絲也不容情,接連使出“披荊斬棘”、“孤雁回群”、“橫江疊浪”等數招狠辣的招數,雙眼注意也不離牛皋麵目、頭頸、心口等要害,意圖令牛皋無暇分身暇顧,對崔根生下手。手上招式不停,氣息平穩,足見沉著應對,口中應道:“牛皋!難道你想令我等兄弟不能為國捐身,已成為有負國恩黎民的厚望,有負鄉親父老的囑托,已是不孝;還想我等連上司性命都保護不了,有負兄弟們對我等的信任,成為一個不忠之輩,如此不忠不孝,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死在你手,也算是為國為民,死得其所。”牛皋雙手垂下,決計不會對他們下手,就算拆解也是不能辦到,心裏存有愧懟,借助身手矯健,忽低忽高、側身仰麵、俯仰移步,就像被陸廉手中的刀緊逼,毫無還手之力,但鎮定自若,強弱立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