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0章 皇族家室(1 / 2)

李嘯雲全然沒看見,正色地道:“早半月也是早,早一時三刻也還是你師兄啊,少林寺可沒有能者居上的規矩,要是有,隻怕已來不及了。”

趙瑗瑗明知他在說笑,故意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追問道:“為什麼?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必拘泥不化,墨守成規?”

李嘯雲嘿嘿一笑,風趣地道:“你都已經成為可福了,難道還能更改不成,隻怕我已經習慣了,也改不了口了。”

趙瑗瑗淺笑嫣然地啐道:“好了,我辯不過你,恐怕是這些天你偷食了不少油腥大葷,怎麼沒想到還有我這個同甘共苦的師弟?”

李嘯雲詫異地驚問道:“哪有什麼油腥大葷,少林寺的飯菜皆是青菜豆腐,淡得嘴裏都快要舌幹唇墮。”

“我看你就是油嘴滑舌,不是偷食許多油腥大葷是什麼,難怪最近素齋都是翡翠白玉一樣,清涼剔透。”趙瑗瑗似乎與李嘯雲開始敞開心扉有說有笑,表露自己最直率的性子示人。

李嘯雲這才領悟她的調侃,恍然道:“哦,原來你在取笑捉弄我,看我不懲罰你這出言無狀,不盡不實的小滑頭。”說著伸出手在她光皙滑嫩的臉上摸了一把,換作以往,隻怕連正眼瞧上半眼都不敢,輕薄無禮更是衽斂自矜,萬萬做不到。

趙瑗瑗也沒有責怪,要是以前的帝姬,定要讓天下褻瀆自己容顏,冒犯身份顯赫的浮滑之人痛不欲生,重罪治法,可在她眼裏,麵前這個深得自己歡愉開心的少年卻是心目中認定的情郎無疑,就算他是無心之為,為博自己一笑,也皆不予計較,相反幸喜萬分,受用無窮。一時嬌羞百媚呈現,心中卻是想若非非,要是能一直有他在身邊坦誠相待,此生無悔。

李嘯雲手指觸摸到趙瑗瑗肌膚那一瞬間,頓覺由手指傳入體內有股說不出、難以言喻的感覺,似被電噬一般,全身忍不禁地打了一個寒蟬,似乎這種說不上的莫名,給自己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急躁,也說不出的舒適暢意。一覺不對,迅速地抽回自己手,雙手緊握,生怕自己又管不住自己,對堂堂帝姬鄙薄。心裏卻是暗忖辱罵:“李嘯雲啊,你今日是怎麼啦?她與你根本就是明珠與瓦礫,鮮花對牛糞,一個清麗脫俗,不失端雅壯淑,就算摒除她乃趙佶之女,你與她不過萍水相逢,怎能輕薄鄙夷,也實非大丈夫所為。”但想為了報仇忍辱負重,一時的委曲求全也是必然,一想到秦檜,自己倒也與他相差天壤了,不過心底惶惑不安之餘,歉愧萬分地低聲道:“對對不起,剛才不慎冒犯。”趙瑗瑗一絲不介懷地羞澀地頷首,李嘯雲從她背後也不知她是難為情還是生氣。

隻聽她柔聲地道:“你年方幾許?老自持尊大,我卻不信。”李嘯雲沒想她首先打破尷尬僵局,最是榮幸之至,生怕她這次真氣惱成羞,以後無顏麵見對方,豈不是更說不出的古怪,於是坦直相告:“我乃壬辰年巳月初三辰時所生,未入少林寺的俗家名字叫做李嘯雲。這也是一位於我有恩之人在我九歲時取得。取之飛龍在天,利見大人。我還有位兄長,長我兩歲,他叫吟風,所以取之虎先行,必先有風,龍先行,必先有雲。”

趙瑗瑗一聽他不過弱冠之年,竟懂《易經》卦辭倒喜出望外。不過他竟然真比自己小,得意自鳴地道:“我說嘛,你小小年紀,少氣老成,裝大人,跟師父、師叔祖一樣學他們的樣子教訓人,原來也是唬人的。”

李嘯雲見她轉過頭頸笑話自己,也不還口,愣地摸著後腦勺傻笑。

趙瑗瑗說道:“我比你大三歲,以後可不是你什麼師弟,你才是小師兄。但是你心智成熟猶勝同齡人,就連可鑒都不及你,看來我也被你糊弄過去,上了你的當了。”

李嘯雲心想道:“大有何用?還不如我明白事理,整日好玩成性,不務正業,難怪這個天下變得支離破碎,早晚要敗在你們這些縱欲無度,荒誕可笑的人手中。”口中奉承道:“以後不敢了就是,那全仗有你替我撐腰,主持大局,我也有恃無恐了。”

趙瑗瑗卻是追究舊事,道:“我其實也並非跟你過意不去,隻是惱恨你那日多管閑事,一眼看出我並非男子,生怕你當眾揭穿這個秘密,所以才想當麵羞辱於你,讓你不敢胡說八道。”

李嘯雲這才回想起當時好心在旁助拳,不想趙瑗瑗卻不領情,還當著武僧堂首座本圓及其弟子圓真差點出醜的事,暮地驚覺道:“哦,我說呢,怎麼好心一片,竟然追著要找我再比試,原來是這個目的,得罪!”

趙瑗瑗早就將那日之事放置一邊,本是位生性活脫、天真率直的少女,為一絲小事計較,有失體麵。趙瑗瑗放開性情,袒露心扉地直承其事道:“後來我入了寺門,納入跟大夥兒一樣成為少林寺弟子,總不放心你會將我的秘密不慎告將另外的人知道,我的處境當然岌岌可危,所以才做得過於放肆,對不住了。”

李嘯雲與她暫時摒除間隙,但自身世遭遇大劫耗難之後,變得多留一個心眼,絕不輕信他人,又道:“過去的事就當它過去了,何必耿介,從今往後我們就是無話不說,無事不談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