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倒不想他爹娘就在眼前,連看上最後一眼的機會也就此剝奪了,可又擔心他受不了刺激後不受任何人的拘束,自己吃力地伸長手臂,仍是不離開他的口中,弄得窘態百出,引人捧腹,事關生死也顧不上什麼體麵雅觀,救人要緊唯有自己多遷就,李嘯雲張著大口,扭頭向正下方的院內繼續觀望,也不在乎沈凝傷得如何,自己多麼的不自在,家人的生死時刻掛在心上,片刻也不能錯過,差點都看不到家人最後一眼,其他的事暫且放置一邊。
李二牛也看著這個蓄意報複的方七佛,自己奮力掙紮,欲要衝上去護住範乙芬的身體,不要這些心狠手辣、人麵獸心、畜生不如的家夥****,他越是掙紮,就會遭到更多人的製止,任由他如何使力,卻也難上前半分寸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老伴遭人折磨,心在泣血的劇痛難耐,自己使不上半點力,這些堂兄弟或是親兄弟都知李二牛身材雖消瘦,力氣卻壯如牛,一看他差點掙脫李叔當與李季當的押攜,立忙又增派人手,幫忙拉下這頭失去理性的蠻牛。李二牛痛徹心腑、泣不成聲地道:“你你們這群畜生不如的東西,你們不得好死放開她,放開她”
範乙芬身處昏迷之下被方七佛用腳力踩斷右膝,痛不欲生地醒覺過來,神智立即清晰她隻是一介婦孺,可從未向任何人低過頭,骨子裏都是強硬的氣勢,常告誡自己一個道理,愈是忍辱負重,就愈讓人欺辱到頭上。所以她經常責備丈夫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被自家那群狼心狗肺的兄弟逼至絕路還不忘血脈之情,遲早會遭到他們的忌恨,似乎命運多舛的他們,經過近三十年的考驗,這些事幾乎一一驗證,知人知麵不知心。
沒想到自己的兩個兒子日漸長大成人,令這些同室操戈、恃強淩弱的家夥也感到威脅和不安,趁著李吟風和李嘯雲都不在,終於痛下殺手,施行他們蓄謀已久的“清理門戶”。
範乙芬強忍著錐心之痛,額上大汗如豆般涔涔而下,雖無還手之力,可嘴上還是不甘示弱,罵道:“你們這群豬狗不如的牲畜,如今終於露出你們的本性來了,看來多年的恩怨都可以如願以償了,最好是殺了我們,否則之間的仇恨誓死不休。”
李法華嘿嘿笑道:“是麼?都說二嫂的嘴厲害,家族中無不望而生畏,聞風而逃,果然名不虛傳啊,隻是銳氣太盛,也會遭到反噬,你死到臨頭還是不肯服輸?”範乙芬抬頭咬牙切齒地瞪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你們求之不得我們一家都跪倒在你們每個人麵前求饒,像叫花子一樣沿街乞討,永世不得翻身才能心安理得、高枕無憂,呸!我一生就是骨頭賤得很,不知道什麼是低頭彎腰,要我服氣,簡直妄想。”
李法華怒氣難遏地斥道:“好個骨頭賤,一把賤骨頭,我看你們還能強撐到什麼時候。”說罷,一氣之下用腳猛踢下範乙芬的顏麵,引以為恥地不解氣,又負氣道:“牙尖嘴利,方先生盡管動手,我看她到底一把賤骨頭有沒有軟的時候。”
方七佛冷笑,看著範乙芬心懷不軌地回應李法華,看來是但憑自己處置,李法華不再過問和幹預,正合他的意思,道:“李大人放心,你既能對我做到大義滅親,我定不會令你失望,此婦人的確毫無禮數,不尊婦道,就如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那我正好殺殺她的銳氣,看她到底有多硬。”隨著陰翳地笑,雙手正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俯低矮下身子,抓住範乙芬的腳踝處,朝著腳掌相反的方向用力一擰,又聽骨骼哢哢作響。
範乙芬又是慘叫聲不絕,驚得不少前來尋釁的人都泠然,看了一眼範乙芬,隻見她左腳已是露出白森森的骨頭,血如泉湧,慘不忍睹,都不忍心看下去,驚悚萬分地猜想著,要是以後得罪了這位縣太爺大爺,自己的下場是否也會像此時的範乙芬一樣?雖是猜測,可也有種殺雞儆猴的威懾,誰也不敢對李法華出言冒犯,恐怕日後都受命於他,不敢違背一絲意圖。
李法華擋住李二牛的視線,令他聽著自己相守多年的妻子遭到這樣的毒手,那感覺無疑是在他心上刮肉,痛不欲生。李二牛閉著雙眼,鐵打一般身子和性子都瞬間化作綿軟,哽咽地告饒道:“你們你你快住手,就不怕遭到報應麼?枉你還是公堂之人勾結亂黨,私設酷刑,你你心好狠”
李法華哼哼冷淒一笑,對著李二牛苦笑,裝腔作勢地道:“我遭不遭報應不得而知,可是你與我勢不兩立,略施懲戒而已,二哥還是識時務為俊傑,否則她的下場就是榜樣。”
李二牛睜開眼來,咬牙切齒地道:“我沒有什麼寶藏,就算有也不能交給你這種不擇手段,心狠手辣之人,不知要危害多少無辜之人你才肯善罷甘休,我與老伴死不足惜,但願吾兒能報仇雪恨,將你們一個個都攪得雞犬不寧。”
李法華臉上沒有笑容,雙目圓睜,似有驚恐,恨得牙癢癢地道:“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此節,你還有兩個孽種,哼!我早有備而來,俗話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要是優柔寡斷,豈不是自找難堪,你說呢?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