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1 / 3)

一枚釘子前進

長滿黑光,夜一片荒蕪

一枚釘子離開白天,飛向黎明

時間的氣體有一絲發紅

頭顱發亮的一枚釘子

他瞄準天堂的大象

一隻蜂鳥瞄準最高的花朵

他的翅膀不再是翅膀

一枚前進的釘子熱如堅定的目光

一萬把曆史的刀寒顫,他們折斷鋒芒

如同夜一舉摘掉成熟的霜

大象思想睿智的鼻子

開出花朵,吸收大河的星光

他的身體漸趨發亮

天籟之音被一枚前進的釘子擦紅

膨脹的夜響起無聲的爆裂

一枚前進的釘子可以將大象收入腰囊

抵達大象,釘子也就抵達了自己

美麗的嚎叫長著魚肚般的白牙

2007.1.11.讀劉以林序拙作《君子之交》——《誰能飛曆史那麼高》。寫下這首詩時,我知道這首的標題就是這本詩的書名,這意味著它開始向詩的更深處進發了。

2008.8.5.埃萊娜·西克蘇說:人類的心沒有性別。那麼,我們能不能說:自然萬物的心沒有類別?!總之,人類即便是萬物之靈長,在萬物麵前也不必以靈者自居,這就是詩心。因此從這裏開始,“他”、“他們”是男女不分、人物不分了。

煙童

煙草長在學童茂盛的身上

恣意開放毒花的美麗

夢幻的天堂徐徐升騰

鳥打掃天空

一閃一閃的針刺飛翔的心髒

幾朵白雲暗淡無光

大地的靈魂豎起來

召喚,以他博大的寬容

2007.1.25.偶見路邊僻處幾個學童吞雲吐霧,心想:可惡的煙草啊,怎麼說你呢!

春天

鄉村

早上,八九點鍾的身體

洋溢陽光新鮮的香氣

村莊眼前默立三兩株落葉樹木

突然被幾隻飛鳥擊中

一朵朵綠的枝頭喊出幾聲疼

不遠處無聲的小河燈光閃爍

一條火蛇在體內緩緩遊動

青色,遠來的動靜要弄出大聲響了

麵向蘇醒的田野

一位農人拍打身上的牛哞聲

明亮的暖讓拽著衣襟的寒

無處躲藏

城鎮

一些巨人站起來,頂高冬天

光芒的春水灑下來

許多花開了,大街小巷的撒歡

走來的高靴子從短裙下伸出

天氣的脖頸上層層揭開

內心的落葉掃得一幹二淨

城市的胴體豐滿溫潤,光色悅然

燕子回到南方之前

陽台上,粉紅的桃花已經歸來

一路越過料峭的刀峰

是這些花把巨人驚醒了

囀的精魂是豔陽的歌

2007.2.13.語法上應用“地”之處,現代漢語詩歌中都可替換成“的”,這樣狀語的性質即由重在外在狀態變成重在內在情態。這本詩采用這一手法。

巔峰對決

高出雲頭的巔峰,一個神的戰場

無冕之鷹垂目,聽藍宇宙天籟的日鼓

發光的時辰校準所有的心髒

我上升!一種青銅般鷹喙的力加速

世上一切的神都不敢再稱為神

我是我自己的神,逼退肉身的欲

一場必須用沒有劍的劍的對決

一個神與自己的神的對決

一種心靈內部的對決

每一種聲音都是光,加速的光

每一種沉默都是芒,停頓的芒

巔峰上的語言是無聲的雷鳴

出擊閃電打開無形大翼,他照耀

世俗的眼睛霎時失去目光

2007.3.16.寫下這首詩,我已意識到這首詩的標題應該是下一本詩的書名。

他們尋找靈魂

從紅透欲滴的寵兒到被遺棄的魚兒

即使還紅沒有一個臉上掛住笑

西紅柿紅著集體湧入刀子的河床

通往幸福的路上遍布刀子!自由的土地

自由戀愛遭遇刀子的幸福!流血的土地

土地上失去博愛的河流多麼鋒利!多麼鋒利

一種隱藏於土地極具殺傷力的命運

他的新鮮是鋒利的,直至腐爛依然是鋒利的

他的紅直指自由和幸福,以鋒利的疼痛

無數幽靈一般的群氓河流不回的尋找靈魂

百年一遇的大水之後奔向死亡的荒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