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眾人吃過做早飯,排起了長長的商隊繼續南進。揚州,那是天下第一州,東臨東海,又是大運河的終點和長江的交彙處,各路商旅都會於此。每年一到大商運的時候更加繁華,夜裏燈飾千裏如同白晝,娛樂場所也是應有盡有各種勾欄瓦舍,有時通宵唱戲,其繁華程度可見一斑。
司空雲的母親——李香君曾經是揚州八豔之三,揚州八豔貌若天仙,能歌善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富家子弟,達官貴人身前的紅人。揚州八豔之第八豔,陳圓圓嫁給南王,當今皇上的堂弟——淩辰駟;第一豔顧橫波人稱一品夫人是當今丞相之妻;二豔董小宛是皇上的環妃;四豔馬湘蘭嫁給了柳大富。還有五六七三豔沒聽說嫁給何人,大概是隱姓埋名浪跡天涯去了。
商隊進入揚州,徐州與揚州的交界處——鎮江是必經之路。眾人需要在鎮江的皖口港搭乘船隻渡過長江,去臨安。因為晉商的秘密商道,司空雲一行人比其他商會的商運團隊早一日到達鎮江。各個商會為了借著大商運想早日到達臨安做第一筆生意,尤其是首飾胭脂這類東西,過了季就賣不動了。所以各路商會想盡辦法也要提早到達,無論明著來暗地裏使陰耍詐都用上了。所以劉嚴分析石氏二兄弟的雇主很可能就是其他商會的人,殺了錢何用就沒人押送晉商商會的貨物了。
鎮江位於揚州和徐州的交界處是水路通往臨安的必經之路,所以商運十分發達,是揚州的門戶。雖然位於揚州但卻不如江南的臨安,潯陽,會稽等地繁華,更不能和首府建康相提並論。鎮江的人多以捕魚為生,不過當地有豐富的礦藏所以冶礦業也很發達。大景朝多為民營的礦山,朝廷除了向民營的礦山定時定量采購鐵礦之外隻管稅收,其餘礦產全部自由流通,甚至有時礦業還受富商大賈的操縱,囤貨不出使朝廷在大工程建設上受製於商人。因為朝廷對鐵以外的礦產的放任致使當地有許多暴發戶,他們驕奢淫逸,揮金如土但這也帶動了鎮江的風月場所的發展。
錢何用到了鎮江就和兩個把頭去皖口港準備五條商船,其餘運貨的人和劉嚴司空雲一起都留在鎮江的貨站。司空雲一路走來看著鎮江城中的有錢人們出入勾欄瓦舍,春樓妓院,甚是奢華,而鎮江的娛樂場所還真多比沁水城多出一倍還不止,心中難免感覺酸酸的。想起自己的母親年輕時也像她們一樣,濃妝豔抹,唱曲兒吟詩就為了伺候那些有錢的人,好不容易熬出頭成了名妓有遭遇婚姻的不幸。
劉嚴看著司空雲的表情知道他在為自己的母親感到惋惜,於是說:“禦逍啊,這風月之事就是如此,一邊是為了權錢一邊是為了美色。你娘能在這麼喧囂的氛圍中仍然保持高尚的情操也是不易,揚州八豔哪一個不是傾城傾國的美人,哪一個又不是品德高尚的君子。同樣是歌妓,為什麼你娘她們會有這麼高的地位?還不是她們的品行更加高尚。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即使是歌妓也應如此。”
“師傅,我娘的為人我明白。隻是有的時候會觸景深情,想起她不幸坎坷的一生,就會悲傷。”
“不必悲觀,帶著你娘的那份好好活著吧。你餓不餓,這鎮江的美食可是一絕,要不要去嚐嚐?”劉嚴說完拉著司空雲出了貨站,他想讓司空雲多走走看看也許內心的悲傷會少一些。
二人來到一處酒店,找了個僻靜幹淨的位置坐了下來。司空雲問:“師傅,這鎮江都有什麼好吃的?”
劉嚴剛要說,一旁的店小二接過來,說:“客官不知,我們鎮江有三絕:肴肉,香醋,鍋蓋麵。”
“哦?鍋蓋麵,好怪的名字。師傅,你吃過嗎?”
“自然是吃過,特別好吃。要不然來兩碗?再來一盤肴肉?”
“好嘞。”店小二下去準備去了。司空雲想想說:“師傅,我在柳大叔的麵館就天天吃麵,炮仗麵雖然好吃但我也吃膩了。都說北方吃麵南方吃米,到了魚米之鄉還吃麵。還有香醋,我們嶽州最不缺的就是麵和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