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姐姐,你明知道妹妹傷心欲絕不善言辭,又何苦扣個罪名為難妹妹~~~”
仁貴妃橫眉一挑,也掏出帕子來回擦拭起了眼角,這個時候太過敏感,少說為好!
如今人證物證都在,一切都按照宗正規製無懈可擊,青陽承也隻能先忍氣吞聲,他心中明白,自己這是被擺了一道,隻是他一時想不通,是誰敢擺這一道,青陽勳應該還沒那個能力,舒辰彥和舒哲看上去也不像!
青陽承冰涼的眼神掃了一下周圍,然後深吸一口氣,無妨,這個賬,他會慢慢細細的算!
郭沁如熱鍋上的螞蟻,事已至此,他也隻能強迫自己無視幹擾,繼續宣讀!
青陽勳的心裏波濤洶湧,卻不是為了遺詔的內容,而是為了舒辰彥的那句話:
“雲燦,一切有我!”
青陽勳不瞎,這份遺詔明顯不是成王和德妃他們以為的遺詔,而有意思的是,這也不是自己原本以為的遺詔,兩邊的人都很意外,如果在場的人都是棋子,那總歸要有下棋的人!
舒辰彥,他剛剛拂袖而去,也許隻是一場戲?
青陽勳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舒辰彥了,但是,他有耐心,他會搞懂的!
自從遺詔宣告天下之後,舒家閉門謝客,丞相舒辰彥稱病告假,在外人看來,這也算情理之中,畢竟皇長子落敗,自認擁護正統的朝堂百官總要擺個態度以示抗議。
太子青陽川和仁貴妃也算識大體,沒有追究太子曾被軟禁的罪責,他們都知道,此時不宜再起風波,一切以太子順利登基為大局。
一個月後,年僅十一歲的新帝青陽川登基,改國號盛安,謹遵先帝遺詔,封堂叔青陽勳為攝政王,親理朝政!
這攝政王剛剛理政沒幾天,刑部就上奏了一個人命案子!
戌時三刻剛過,青陽勳坐在偌大的書房中,一手輕敲茶盞,一手翻閱著廷尉的卷宗。
案情並不複雜,隻是涉及的官員階品不低,被害人是正五品禦史中丞王禾,而廷尉查證的凶手是從四品郎中令顧守宜。
根據卷宗描述,差不多一個月前,也就是先帝薨逝沒幾天,這王禾就被發現陳屍家中,案發沒多久,正在輪值宿衛宣陵城的郎中令顧守宜就投案自首。
顧守宜跟王禾勾結,在邊境走私西域珠寶到宣陵城牟取暴利,結果分贓不均,顧守宜失手殺人,而後被收押沒幾天,他就在牢中畏罪自盡!
人證物證懼在,就連兩人勾結的賬本都作為證供呈堂,這案子廷尉辦的幹淨利落,毫無瑕疵,結案卷宗也是陳述的規規整整,可謂盡心盡力。
青陽勳看著卷宗,嘴角扯出一個淺淺的笑!
王禾他不認識,但是這顧守宜卻是老熟人了,因為曾與邊境守軍勾結在軍中走私、貪腐,他查了顧守宜數月,卻苦於沒有找到作為實證的賬本,一直不能把他怎麼樣,沒想到,再見到這個名字,他已畏罪自盡!
除了顧守宜,這案子還有一個地方引起了青陽勳的興趣!
卷宗上說,顧守宜的家人主動交出貪汙走私賬本,以換取從寬發落,廷尉也據此沒有連坐他家人,隻是沒收家產充公,嫡庶子嗣成年者不得入公門。
在軍中走私卻免於家人連坐,青陽勳知道,這絕非廷尉的決定,縱觀整個大淵朝堂,有這個權利的人,僅有一個!
青陽勳嘴角的笑意漸濃,他抬起一隻手托著下巴,眼睛瞟向一旁的茶盞,那盞中茶香四溢,嫋嫋熱氣如夢似幻,舒辰彥說,這茶是先帝賞的貢品,叫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