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之上的舒辰彥,緩緩拉開先帝遺詔,然後盯著遺詔左右橫掃,卻遲遲不開口宣讀,半晌之後,他麵色灰白,眼神冰冷,嘴角緊繃的朝一旁的禦史郭沁看過去。
郭沁被他看的心神一恍,眉頭一皺,臉上立時堆滿了莫名其妙和心虛!
舒辰彥周身寒冽的將遺詔緩緩合上,然後甩到郭沁的胸前,郭沁下意識一抱,這一連串的動作引的台下眾人嘩然,舒辰彥卻不管不顧的踱步下台,反正此時沒有人敢責怪他一個不字!
走到自己的父親舒哲身邊時,舒辰彥語帶嘲諷的輕聲說道:
“父親,心力不足就不要再教學生了,資質愚鈍,教了也白教!”
舒哲表情嚴肅而迷茫,舒辰彥也不做多的解釋,直接甩袖子走人!
郭沁難以置信的攤開遺詔,和舒辰彥一樣左右橫掃之後,頓時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他略帶尷尬的抬眼看看舒哲和旁邊傻愣愣的尤澤謹,分別朝他們微微搖了搖頭,舒哲心中大喊不妙!
台下眾人開始不安,尤其是成王青陽承,他看了一眼德妃,德妃那精心畫好的淡妝,此時在眉間都被蹙出了細坎兒!
青陽承清清嗓子,滿臉悲泣憂傷的開口說道:
“郭禦史,這先帝的遺詔既已請出,就趕緊宣告吧,耽誤了吉時便罪過了!”
郭沁在心裏把青陽承罵了個八百遍,又把甩袖子走人的舒辰彥罵了五百遍,但是眼看著台下眾人議論紛紛,他也隻能硬著頭皮開始宣讀:
“大淵宣武皇帝,奉天承運,立遺詔於天下萬民,曰,太子青陽川,德行貴重,即日登基繼承大統,因顧念其年幼,特封敬王青陽勳領攝政王銜,輔佐新帝,替天子臨朝理政,至新帝年滿誌學之年,另......”
“等一下!”,青陽承一掃之前悲傷的表情,滿臉質疑和憤慨的在人前一聲高呼!
眾人皆驚!
“郭禦史,你確定這是先帝遺詔?”
郭沁又看了看麵色蒼白的舒哲,心中擂鼓大作,這話該怎麼答?
回答不是真的?可這遺詔是當眾從天聰閣取出來的,而且按規矩,遺詔宣讀前,禦史無權查閱,他又怎敢斷言不是呢?
回答是真的?那就更麻煩,禦史都親口承認是真遺詔了,那後麵還怎麼翻盤?
而人群中的羽林統領姚之傑,眉頭緊鎖的心慌意亂,他沒看過遺詔,但是他直覺這遺詔應該不是丞相和禦史想要的那個。
姚之傑惶恐不安地看向內侍官張謙,他下意識的想尋個答案,但在張謙眼裏,姚之傑的眼神卻成了鼓勵!
當聽到遺詔內容的時候,張謙就紅了眼眶,真是先帝保佑,雖然不知道這中間出了什麼狀況,但是先帝的遺詔既然已經昭告天下,那就不容有失。
張謙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勇敢的走上露台,站到郭沁的旁邊,大聲說道:
“成王爺,老奴可以作證,這千真萬確是先帝的遺詔,先帝親書,老奴封印,一個字都假不了!”
人群中又開始議論紛紛,德妃舒若丹整了一下衣袖,捋了一把發髻,高聲開口道:
“張內侍,遺詔真假,禦史台職責所在,自會研判,這天聰露台之上,宣昭此等大事,豈有你說話的地方?”
另一邊的仁貴妃鍾柔聞言,立馬當仁不讓的冷哼一聲:
“哼~~怎麼?先帝屍骨未寒,他身邊的老人就連說話的地方都沒有了?更何況這遺詔真假,張內侍就是最好的證人,德妃,你此言到底是企圖幹政,還是藐視先帝?”
德妃眼中寒光一凜,隨即換了一副哀怨的表情,低聲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