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後再見,青陽勳已經完全沒有了曾經的少年錦瑟,但臉還是那張絕美出塵的臉。
鳳眼濃眉如畫,左眼眼尾下一顆小小的桃紅淚痣,在暗夜宮燈之下更顯俊逸,加上刀削的挺直山根,清冷的薄唇,那唇角,即使像現在這般嚴肅不笑,也微微上翹,讓他美的猶如山間作祟的狐妖精怪。
因為這張臉看起來太過陰柔,不利於戰時陣前威懾,所以,青陽勳慣於在外佩戴麵具。
舒辰彥攥了攥袖袍中的手,氣質清貴俊雅的朝青陽勳點頭頷首,他們都是一品朝臣,這個時候禮到即可。
青陽勳上前幾步,走到舒辰彥跟前,眼神冷冷地看著他,朗聲說道:
“舒丞相,好久不見!”,他聲音如落珠敲銀盤,明亮清朗,顆顆落進舒辰彥的心裏!
“敬王爺,一路可安好?”
青陽勳嘴角扯出一個淺笑,語帶戲謔地回道:
“算是有驚無險,說起來,還多虧丞相照拂,改日,本王定當備上厚禮登門拜謝!”
知道瞞不過他,舒辰彥也無意辯解,坦蕩蕩地回道:
“辰彥隨時恭候王爺大駕!”
青陽勳冷哼一聲,隨即跟著張內侍去覲見皇上。
看著他走遠的背影,舒辰彥輕歎一口氣,阿奈說的對,早知結局,又何必自苦呢?!
皇帝的寢殿裏,空氣中彌漫著濃濃藥香,層層帳幔之中,青陽勳單膝跪在皇帝的龍床旁邊,上半身前傾,兩隻手交握在皇帝的手臂上。
半躺在床上的當朝皇帝青陽奎,黑色眼窩深陷,雙目渾濁,青白色的嘴唇翻著白皮,精神萎靡不振。病痛折磨了他多年,而如今,這痛苦也算到頭了!
“雲燦!”,皇帝的聲音虛浮無力,氣息短促。
“陛下!臣弟在!”
“你喚朕陛下,而不是皇兄,可是怪朕遣你去戍邊?”
“不,皇兄,保重龍體,切不可憂思!”
青陽奎有點困難的擺了擺手,抬眼看著青陽勳。
“雲燦,你可知,朕為何遣你去邊關?!”
“遠離朝堂紛爭,保住軍中大權!”
青陽奎緩慢的閉了一下眼睛,露出一個淺淺的笑,表情充滿了欣慰。
“說的好,不枉朕自幼疼你!”
青陽勳雙目泛紅,交握的雙手又用了幾分力。
“雲燦,自先祖皇帝開國迄今,我們青陽家從沒有這樣艱難過,你可知為何?”
青陽勳重重的點點頭。
青陽奎反手握住青陽勳,
“雲燦,太子雖年幼,但他心性純良,重家守業,未來一定是個好皇帝,雲燦,幫他保住皇位,國不可內亂,家不可自戕,朕不許,你可能做到?!”
青陽勳堅定的點點頭,鬆開他的手,後退幾步行了個跪拜大禮,鄭重地回道:
“雲燦萬死不辭!”
青陽奎眼角一行清淚滑落,整個人鬆弛了一些,他輕咳兩聲後,緩緩說道:
“過來坐下,雲燦,朕讓你見見,將來在朝堂上,你最狠的對手!”
青陽勳聞言,心中有了分寸,起身行到龍床旁邊坐下。
青陽奎緩了一下自己的氣息,對隨侍在側的張謙說道:
“去,宣~~~舒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