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柳一驚，慌忙轉過頭來，見到水若寒，笑意便不自覺地溢上唇角，她小小的朝前挪了一步，借著夜色掩住了自己微微漲紅的臉，思慮幾番，輕聲道：“若寒哥哥，我滿十六歲了。”
水若寒挑了挑眉梢，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林月柳。
她繼續道：“朱雀長老想要將我收入門下，跟著她研習房中術。”
水若寒點點頭，道：“朱雀長老於房中一術上頗有造詣，功力精深，你拜入她的門下，自該好好用心學習。”
他沒說的是，拜入了師門也該收收心了，便也沒那麼多時間總纏著他了。
女兒家還是要學些本事在身上的，畢竟亂世洪流中，無一技之長傍身總是不踏實的，更何況四皇城的兒女，誰人不是早早的選了門派拜了師尊，極少有像林月柳這般肆無忌憚、無憂無慮的過了十六年的女娃。
林月柳抿了抿唇，道：“是，我知道，我會用心學的。”她微微抬眸仰視著水若寒，輕聲道：“隻是拜入師門前，我想定下一些事。”
“什麼事？”
“你……”林月柳有些緊張，手指攪著衣襟，竟是少見的羞怯，她紅著臉道：“小時候，我自打第一次見到你，便說要嫁給你！你們都覺得是我的孩童之言，做不得數，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長大了，如今還是這話！”
她鼓起勇氣，抬頭望著水若寒，眼中似有流光湧動，波光瀲灩，熠熠生輝，瑩瑩奪目，“若寒哥哥，我想嫁給你，這個念頭從未變過，此生不渝！”
水若寒慢慢擰起了眉心，心中不知是何感覺，隻覺得有些不正常的跳動，是他所不熟悉不習慣的。
他習慣了心如止水，波瀾不驚，這突如其來的跳動竟讓他有些反感和排斥，自顧自的歸咎於林月柳的冒失與唐突。
思及此，他冷下了臉色，道：“我好像也明確的說過，我不喜歡你！”
林月柳咬了咬下唇，道：“若寒哥哥，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我可以改……”
“我喜歡的女子，必得嫻靜優雅，端莊秀麗，能持家亦能主事，絕非衝動莽撞的性格，更不會追在男人身後十幾年，不知廉恥！”
這話簡直重得有點過分了，即便林月柳心再大也有點受不住了，原來在他心中，她的一腔熱忱是不知廉恥啊！
林月柳勉強的扯了扯唇角，想要笑的，可淚倏然便落下了，竟是毫無預警，猝不及防。
水若寒一愣，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好似每每麵對林月柳時，他總是失控說出很傷人的話，管不住自己的嘴，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連帶著就更不喜歡林月柳了。
此時，看到她的眼淚，水若寒當真有些意外，記憶中好似從沒見過這丫頭哭過，從前，無論他如何疾言厲色，她都傻乎乎的衝他笑的。
沒心沒肺到好似不知心傷為何物，也讓水若寒習慣了對她冷言冷語，毫無顧忌的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