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卷 事出有因(1 / 2)

我總是在險境裏昏迷不醒,對於我來說,這是極為不利的情況。要麼永遠沉睡,要麼還能蘇醒,醒過來之後,又得遭遇兩種結果:要麼被人所救,要麼繼續受害。救我的人,我會盡心對他感恩,害我的人,我竭盡全力與之鬥爭。

可是,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我看到的人卻和我預料的不一樣。我以為是江少品,那人卻是李天生。李天生!我驚呼的同時,心由不得的“突突”直跳。怎麼會是他?我不敢想象他是我的朋友,盡管他曾經是我的盟友。我也無法把他當成我的敵人,如果他是,那我現在必定長眠不醒。一時間,他是敵是友的身份難以確認。不過,這種念頭一閃就沒影了。我的心開始焦慮無比,一個名字驚慌失措的進入我的腦海:江少品!他,他到哪裏去了?我昏迷前的最後一刻還看到過他的臉龐,難道是我的幻覺?還是看錯了?

還沒等我問出聲來,李天生已經看出了我的焦慮,他伸手指了指距離我躺的床五六步的地方,平淡的說,“他在那兒呢。”我掙紮著起身瞅了一眼,不遠處是躺著一個人,光光的腦袋頂發著青光,尖尖的耳朵,緊閉的眼,臉色蒼白,被子裏露出他的一角衣襟,胸脯微微的一起一伏的呼吸著。不錯,是他,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放了心,忽然間,感覺全身疼得厲害,就像鋼針戳著骨骼和肌肉一般,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如同散架似的,再也無法支持下去,“撲通”一聲栽回到床鋪上。

我睜著眼,目不轉睛的盯住李天生瞧著,妄圖從他臉上看到一些欲擒故縱的端倪,找到一點相對真實的答案。

李天生低著頭,但我看到他微微的皺了皺眉。這時候,我才發現他的一隻手心裏端著一個小木碗,另一隻手正費力的握著一個小棒椎,使勁的研磨著碗裏的什麼東西,黒糊糊的一片,粘連著,有些惡心。

我緊急啟動我的靈敏嗅覺,專心的捕捉空氣中彌漫的氣息,認真的判斷著,有沒有危險?如果有,那危險是什麼?

一切平靜,氣氛相當放鬆。

我借機東張西望,仔細打量了這個地方好一會兒。這是個人工鑿成的洞穴,倒也堅固牢實,收拾得比較幹淨整潔,一大一小兩個石屋,裏間是臥室,外間是廚房飯廳,除了擺放著一些用得著的東西外,沒有累贅的虛設裝飾,相當的實用簡潔。如今,我和江少品正分別躺倒在臥室的兩個角落裏,而李天生就坐在我床邊。他也不開口,仍舊悶著頭一下一下的搗他的木碗。

良久,我忍不住問了他一句,“李警官,你在做什麼?”

“搗藥,自製的膏藥,你倆身上到處是傷,貼了藥好得快些。”李天生頭也不抬的回答。

“是你救了我們?”我又問。

李天生瞟了我一眼,不帶任何感情的回答說,“江少品帶了你來,我救了你們。”他停了停,解釋了幾句,“昨天晚上,快到午夜的時候,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敲我的門,我起身去看,發現是江少品扛著你,搖搖擺擺的趴在外麵的門牆上,等我打開門,你們倆便一起倒下來,昏迷在我的房門口,我就把你們搬進屋來了。”

我有些吃驚,接著問他,“江少品一直是昏迷狀態嗎?”

“嗯。”李天生回了一句,“他進了屋就沒醒過。”他頓了頓,皺著眉頭,舔了舔嘴唇,沉聲說道,“他的傷很重。”

我一聽,很著急,搖晃著坐起身來,踉踉蹌蹌的要去看他,李天生拗不過我,攙扶著我走了過去。

江少品麵無血色的躺在那裏,雙眼緊閉,一片壓抑的青灰,看上去仿佛生命隨時可能拋下他離開、再也不回來一樣。我的心“咯噔”一聲,頭開始發暈,我情不自禁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心急如焚。好半天,我輕聲問李天生,“他的重傷在哪裏?”

“他的身體機能在逐漸衰退,心肺也在衰竭,隻不過要緩慢一點。”李天生喃喃的回答,他見我死死的盯著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也搞不清楚他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症狀?他的外傷不礙事,隻是這內傷,呃,實在不好說。……”

“內傷?”我扭過頭,急迫的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

“他有中毒的跡象,而且這種毒很厲害,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毒?”李天生回答。

“毒?”我自言自語,一片茫然。誰給江少品下了毒?是李天生嗎?我瞅了他一眼,他一臉坦然的回望我,我感覺他不像下毒的人。那會是誰呢?忽然,我的腦海裏冒出了幾句話,似乎在哪裏聽人說起過,那個說話的人,他的狂笑聲一直伴隨著,“哈哈哈……我已經在你身上下了全身酥軟的奇毒,不久的將來,你就會癱軟在床,沒有一點力氣,永遠在床上度過……”

我的心“倏”地收緊了,我確定,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黑獵,是他親口說出了給江少品下毒的事。一想到是黑獵,我的頭一陣眩暈,搖搖欲墜。惡毒至極的他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幾個的,他想把我們折磨個痛快,然後毀滅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