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卷 為情所困(1 / 2)

語言是蒼白的,誰也無法明白此時此刻的我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或者說,我已經沒了心情,巨大的心理落差讓我瞬間成了一個失心的軀殼,我感覺不到寒冷,也意識不到饑餓,隻是不停的顫抖,隻是這沒了心的軀殼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插上了一柄明晃晃的、有著慘白犀利鋒麵的刀子,刀上的淒涼和悲傷直襲心底,疼得我已扭曲……

有什麼忽地縈繞在我的腦際:

請不要轉身就走,瞬間已失去所有

這淒厲的風,穿透了胸口

心變成灰色冷冰

不明白你的理由

相互傷害是煩惱的開頭

該說的沒說,該做不能做

一去不回頭,拋下我獨自憂愁

請不要轉身就走

請不要一句話都不留

為什麼我淚流滿麵

失去呼吸的心痛,為什麼我無法寬容?

你就這樣的矛盾和任性?

隻是為了突然間的自我?

永遠糾結著抑製不了的傷害和拯救?

當一切都無法挽回的時候,是否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夠?

你和我都想得到自由,卻變成了一個好相似的死囚……

此刻,我再也忍不住,無聲的啜泣,心裏響起這聲音,伸出顫抖的雙手,試圖扒拉那崩塌的巨大冰窟,我想要把江少品扒拉出來,不管他是死還是生,所有的仇恨瞬間煙消雲散,為什麼要等到他死,仇恨才會消失?我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內疚和悲憤如風卷殘雲,他犯下的錯,他用自己的死亡交代了,我犯下的錯,我又該用什麼來交代?

為什麼?為什麼有些人的人生會這樣、這樣悲哀和無助?為什麼?是冥冥之中注定?還是我們的性格導致的悲劇?我不明白,從始至終都不明白,這迷宮一樣的問題,誰來幫我解開?

那些堆砌的冰塊一觸摸上去,寒徹骨髓,撿了一段時間,我的手已經凍得通紅,手指腫脹得要命,除了完成那些機械的行動之外,它們已經漸至麻木,不能動彈了。

我捂住臉,開始哭泣。撕心裂肺的哭,竭斯底裏的哭,也許這還不是太可怕,我想,哭出來好得多,可怕的是我哭都哭不出來,哭,也許代表著還有一點點希望,也許代表著並不是我想象的那樣,江少品已經死亡。

江少品不會死,我哆嗦著嘴唇,語無倫次的念叨著,還是繼續扒拉著那些寒冷的冰塊。也許,也許我仍舊會死在這裏,我的心頭閃過這可怕的念頭,我馬上又否定了它,這不是江少品的初衷,不是嗎?他想讓我活下去,而他放棄了生存,這是一種多矛盾的心理,原本我們都能活下來的,可是江少品不想活了,我這樣猜想著,活著太痛苦,還不如死去。是嗎?是嗎?真是這樣子嗎?難道這一切就無解了嗎?我的心痛得厲害,江少品的死難道就和我沒有一點關係?他是自尊心那麼強的一個人,他做錯了事,也許無法挽回,但也罪不至死,為什麼我要用那麼惡毒的語言攻擊他?恨不得他死?

他能夠把隱瞞得那麼深的真相告訴我,那是多大的勇氣,可是我聽不進去,我失去了理智,在這樣的一種時刻,不是懲罰的時刻,我卻促使了懲罰的提前進行,我到底是怎麼了?看得人心疼,太沉重,太沉重,不會有人明白,我們都是這麼純粹的人,江少品是在一種絕望到極點的狀態下進行選擇,我可以想象如果他還沒被冰塊淹沒,那他現在一定靜靜的躺在冰窟裏,等待死神的降臨。

不!不!我大聲吼叫起來,我決不允許這樣,他舍生救了我,我卻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不行,我得刨開這巨大的冰堆,就算是死,我也要刨開,江少品要我活下去的想法我管不了了,我是生是死也管不了了,我必須這樣做,否則,我活著還不如死去。

我開始發瘋似的扒拉著冰塊,有些鋒利的棱角不小心劃開了我的手,鮮血流淌出來,火辣辣的疼,但讓我的手暖和了一下,我反而覺得舒服一點了,熱乎乎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浸潤著我的手指頭,它們又靈活起來,我不能等,我怒睜著眼睛,繃緊了全身的肌肉,我得爭分奪秒,我不想扒拉開冰塊之後,看到的是江少品了無聲息的臉……

不經意間,我瞟見旁邊不遠處躺著一個小小的黑東西,在散發著冰冷的淡藍色光芒的冰地上是那麼顯眼,我費勁的湊近一看,原來是江少品的黑漆匕首,可能是他推我出來時,一並扔了出來,我有些欣喜若狂,工具,有工具應該會好一些吧。我立即拾起那把匕首,急忙把它劃向那堆積如山的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