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如此癲狂的男子都希望自己成為阿慧心目中的理想對象,但是阿慧誰都不理,誰都不承諾,她煩透這些人了,因為他們擾亂了她平靜的生活,她並不認為自己長得有多美,在她的想法中,一大早起來,總是要到處去割牛羊吃的草,去晚了,就被別人割走了,盡管每天都有熱情追求她的男子割了大捆大捆的新鮮草放在她家門口,但阿慧並不感激他們,因為她割草是一種樂趣,有人剝奪了她的這種樂趣,她當然不高興了。
阿慧一天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該走山路上學還得走山路上學,該吃自己帶去學校的飯菜還是得吃,該回家給家人做晚飯還是要不顧一切的趕回來,該進入香甜的夢鄉還是得好好的睡覺。
反正,她已經把自己想做的一切打整好了,她按照自己打整好的來做就行了。
可是,她的美貌給她帶來了不便,甚至是災難,她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的照自己的思想來做事,她想走山路,結果很多男子開了車來路上圍堵她,強烈要求送她上學,這自願來的車各式各樣,鎮上有錢人家兒子開的小貨車,礦上年輕小司機開的東風牌解放車,周邊農民小青年開的三輪農用車,甚至還有人力車、牛馬車等等,有一段時間,礦長的兒子開了一輛黑亮黑亮的小轎車親自到山上來接她,對於這些無聊的人,在阿慧眼裏,他們很無趣,這個奇特美麗的女孩子都毫不留情、一點也不含糊的拒絕了。
她不喜歡他們那樣,一點兒也不喜歡,她甚至有些討厭,最後是痛恨他們這樣做,見著就躲,碰上就避開走。有些時候,她為了擺脫無休止的糾纏,不惜把自己的臉用泥土畫花了,大熱天還圍個頭巾,以防那些男子認出她來,這一招也到湊效,她這樣裝扮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人騷擾她了,直到有一天他們識破了她。
漸漸的,一開始,男子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來追求她,結果可想而知,全都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後來有些男人氣不過,暗中計劃處一個相當下流卑鄙的歪招,他們想邀約一幫子人強暴她,可是這個計劃沒能成功,因為正在這個時候,江一尚再一次來到了古風鎮,他的手下崔子黑立刻迷上了這個天生麗質、與眾不同的絕色農家女孩,他知道一切後,迫不及待的把阿慧給保護了起來,以他和江一尚江總的密切關係和他層出不窮的整人手段,整個古風鎮所有的人都要讓他三分。
從這一點來說,後來因為我吃了槍子的崔子黑還算做了他黑暗人生當中唯一的一件好事,盡管他的本意不善,但客觀結果還是好的。
隻是,當時的我們都不知道,還有比這個更悲慘的遭遇在等待著我美麗、純潔、良善、可愛的朋友阿慧,而我無意中被人利用,也成了害死阿慧的幫凶之一。
寫到這裏,我經不住的感歎,上天啊,為何要這樣?你把美麗的容顏賜給了這樣一個好女孩,為什麼要同時賜予她痛苦和災難?為什麼不讓她開開心心、幸幸福福、圓圓滿滿的走完她的這一生?為什麼要把可怕的遭遇硬生生的塞進她平凡、簡單的世界?為什麼要如此瘋狂的、毫無憐惜的打擊這樣一個好女孩?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過於美麗的容顏是一種幸福呢?還是一種不幸?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而當時的我,可不這樣想,我悲哀的發現,我越來越陷入到極端嫉妒的泥潭,不可自拔,這嫉妒正一點一點的吞噬著我的理智和良知,正是我漸至瘋狂,不可理喻,正逐漸製造出一個強大的排斥力,讓我開始遠離我的朋友阿慧,把她拋棄到一個危險得無法想象的境地。
什麼都不用說了,當時的我,十四歲的我,矛盾至極。
當時的阿慧,十七歲的阿慧,煩躁得要命。
不同的命運正悄悄的潛伏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等待著改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