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忽見遠方駛來的船,昭兒便驚喜地叫道:“二爺,快看呀!那邊有艘大船,看這船行駛的方向,也是奔著蘇州而去的。這下我們可有救了,不用再去費力找船了,隻把這艘船上的船老大叫過來和他商量一下就行了。咱們不過就這麼幾個人,白給他添銀子賺,他何樂而不為呢!”

賈璉拍了他的頭一下,說道:“你這偷懶使心眼的小鬼頭,你想的倒是很容易呀!你沒見著船的氣派嗎?絕非一般商家或官宦人家的船,人家肯不肯讓我們搭乘,還是一個未知之數呢!沒的你在這裏亂嚼舌根!”

昭兒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心裏卻想:“你不也恨不得快些到蘇州嗎?這樣在路上少耽擱些時間,你既省了銀子,也免了你的枯燥之惱。我替你把話說了,你還一個勁地埋怨,真是冤枉呀!侍侯你這樣的爺可是我到了八輩子的黴!”正在想著,冷不丁腦袋又被賈璉打了一下,隻聽他說道:“你個沒眼色的,既說了為何不去做?還不快讓船老大用船語和他們聯係,不然等人家船駛過去,就過這個村沒這個店了!”

昭兒頭被拍得木木的,心中氣惱,卻不敢發作分毫。隻好悻悻地快步去找船老大了。說明了來意之後,船老大雖然覺得後麵的銀子賺不上了有些可惜,但也無奈,隻好吩咐手下速速和那艘船聯係。

一個船工爬上桅杆揮舞起手中的旗子,他在打旗語。不多時,對方有了回應,是說等將船駛近些再說。

昭兒忙照樣回稟給了賈璉。賈璉無奈隻好耐心地等待。

且說這另一艘船上的甲板上,此刻正站著一位身披銀色素緞暗宮花紋的少年。隻見他迎風站立,衣袂飄飄,氣宇軒昂。眉黑若劍,目若朗星,鼻如懸膽,唇若元寶。周身都洋溢著高貴的王者氣派,那英俊蓋人的臉上顯出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傲氣。

望見對麵船上打過來的旗語,他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像是很不屑的樣子。他就是當時頗有身聲望的北靜王之長子……水溶。

“大哥,你瞧見那艘船上打出的求救信號了嗎?”另一身披青色水綾緞披風的少年走了過來,輕聲問道。他和這白衣少年長得很是相像,一看便知是兄弟。隻是他的臉上完全缺乏那種盛氣淩人的傲氣,取而代之卻是一種儒雅之氣。此刻,他正探尋地望著他兄長的眼色。

“水浩,我自然看見了。不急,我絕不會見死不救,待我們的船駛過去再問他們也不遲!我看他們的問題也不嚴重,若無大事,我也不想隨便讓什麼人上我們的船。”水溶的聲音亮若洪鍾,用的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水浩自知兄長說一不二,遂也不再言語。眼見離黛玉她們的船越來越近,隻聽那邊傳來問話道:“敢問船上的貴客能否讓我們搭乘船否,我們的船昨日因為遭到暴風雨的襲擊,船舷處破了一個大洞,隻做了簡易修補,不能行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