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快去沏上好的茶來!”黛玉趕忙吩咐道。王嬤嬤本是黛玉的乳母,這兩年多在賈府裏卻不得日日相見,也著實令人厭煩。
王嬤嬤忙伸手攔住雪雁道:“你不必忙!我才喝過茶,並不渴。我來是看看姑娘可否適應這水上行船。必定兩年多沒有乘船了。一會兒到底還要回我那下人艙的,這船上必定還有璉二爺跟著,我們多少還是要避諱些才好。”
黛玉道:“嬤嬤放心,這一天我到很好呢。隻是總嫌這船駛得太慢了!”
雪雁不屑道:“怕那個賈璉做什麼?反正我們也快到家了。他是賈府的爺罷了,到了我們林府,我可不拿他當爺供著!”
“哎喲喲,我的好雪雁,咱們這還未到蘇州老家呢,你說話還是避諱些好!”王嬤嬤忙朝其擺手道。
黛玉也道:“嬤嬤說得是呢。我們人單勢孤,這一路之上到底還要依靠他的扶持呢。我們還是收斂些好,凡事都擺在臉上,勢必於己不利。”
雪雁吐了吐舌頭,自知失言,也不再多說什麼,自走到黛玉身後去整理東西了。
黛玉坐到王嬤嬤身邊,忍不住抓起她一雙日漸粗糙的手說道:“嬤嬤,這兩年來也辛苦你了。不再我身邊,我也不能照顧你。到勞你做了不少粗活!”
王嬤嬤忙擺手道:“我的好小姐,你這是說得哪裏話來。說起來我不得在你身邊照顧,才是心存歉疚呢!隻是老爺先前也囑咐我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凡事不要和賈府起大爭持,現今開來,還是老爺有先見之明。若不然,他們賈府也未必肯這麼快就安排小姐返鄉。”
黛玉道:“是呀,這叫‘有所失才有所得‘,不幾日就能見到您的丈夫並兒子了,想來您的心中也很歡喜吧!”
“可不是嗎!”王嬤嬤聽罷立刻笑逐顏開。又說了一會兒家常話,王嬤嬤便去幫紫鵑做飯了。黛玉覺著有些乏力,自由紫鵑服侍躺下休息。
黛玉、雪雁、王嬤嬤隻盼著船兒能快快行駛,卻不料一場大風浪就要來臨。
卻說賈璉此刻正在船上的另一船艙中百無聊賴地閑坐,昭兒為給他解悶正給他說著笑話,賈璉還隻覺著無趣,便止住他道:“罷了,罷了,說得都是些無趣的事!唉!本以為離了府能自由些,偏生又攤上這個乏味的活,真是沒意思!不如你陪我擲骰子吧!”
昭兒忙道:“我的爺,我才有幾個錢,哪裏配得和您玩!”
賈璉罵道:“你個沒出息的,不過讓你陪我玩會兒,哪裏就輸慘了你!大不了,我和你玩小的就是了。”
昭兒無法。隻得拿來骰子。二人玩了一會兒,卻見骰子在盤子裏隻是朝下咕嚕嚕地轉。賈璉不解問道:“這是為何?“
昭兒道:“奴才先幾年也曾在船上混過一年,看這個情形,恐怕是要起大風浪了!”
“哎呦,這可不得了!”賈璉心下一緊,忙命昭兒給自己披了袍子走出船艙察看。剛走出船艙,賈璉一個腳步不穩就險些栽倒,幸好昭兒眼尖,一把就扶住賈璉,忙說道:“我的爺,你可小心些。若是摔個好歹可怎麼好呀?不如您回艙裏去,我到前麵甲板上問問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