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
趙長風和連心一夜沒睡，早上八點就退了房。簡單吃過早飯，四人在“老地方”集合。
劉小龍說：“要不我們結拜吧。”這個遊戲大家都沒玩過，都覺得新鮮，沒什麼意見。小龍點燃四支煙，一人一隻倒立放在麻將桌上說：“我們不要動，誰的煙先然盡誰就是老大，依次為序，有無異議？”眾人不做聲，劉小龍接著說：“我們還需要宣誓，來，大家跟我說。”大家繼續不做聲。劉小龍說：“算了，我代表大家：賭神在上，劉小龍、趙長風、連心、宋雷，今天結為兄弟，不求同生共死，但願有福同享，有麻將同搓。好，禮成，開台。”各人拿起自己的煙猛吸一口，把煙霧噴想麻將桌的正上方，算是幹杯慶祝。
劉小龍大喊道：“服務員！”
服務員跑過來問：“什麼事？”
劉小龍問：“軟雲煙多少錢一包？”
服務員說：“30”
劉小龍說：“這麼貴？打火機呢？”
服務員說：“打火機不要錢。”
劉小龍說：“那來四個打火機。”
服務員觸一回兒電說：“哦，好的。”
等服務員關門出去，四人立刻放聲大笑。
宋雷一邊砌麻將一邊說：“我想到一個問題：誰是老大？”
四人麵麵相覷，劉小龍拍一下腦袋說：“哎呀，忘了，怎麼辦？”
連心說：“這樣好了，宋雷提出來的，你就做老大，小龍忘了自己的事，你就是小弟弟。長風是二哥，我是老三。”
一個上午下來，四人都不知道輸贏，因為趙長風和連心對自己兜裏的成本完全沒有印象，而宋雷每次都戰敗，不願清點。
下午無事可做，不在安排之中的最重要的事已經做了。趙長風和連心又去那條春波蕩漾的河邊。河還是那樣寧靜，這真是一個理想的戀愛場所。隻是多了幾個頭發染的五顏六色的男子，身上的衣服也是花花綠綠的，像是一鍋湯裏的幾粒屎。
連心說：“哥，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我是不是在做夢？”
趙長風說：“你肯定是累壞了，來，我幫你背包。”說完拿過連心的旅行包背上，兩人牽手並行。五顏六色的幾人紛紛吹起口哨，趙長風朝幾人笑笑，不料一夜沒睡，臉部肌肉僵硬，笑像十分驕傲。
五顏六色的不理解為何自己的好意換來對方無情的嘲笑。片刻，其中一個說：“媽逼，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得意個屁，走，上去揍。”另一個馬上說：“那個牛糞，站住。”
趙長風和連心走出50米，連心憤怒了，趙長風在她心中是最神聖的，除了自己以外，她不允許任何人說他的壞話。連心說：“媽的，大水衝了龍王廟，老子渾的時候，你狗日些還穿開襠褲呢。”說完從背包裏摸出一把水果刀。趙長風放下包，脫掉上衣，接過刀子，拉開架勢說：“我來！”然後小聲說：“你讓遠點，看我不行你就跑。”連心全然不懼，站著不動。
五顏六色的見這邊拿出武器，自己又沒帶武器，不敢妄動，一時間僵持不下。壞人不等於笨人，這刀槍無眼，戳在身上免不了流血，肯定還會很痛，說不定，有可能還會犧牲。幾人還在評估風險，趙長風上前一步說：“媽逼些，來啊，還打不打？”幾人又不敢動。趙長風撿起衣服穿上，背起包裹，一手牽著義憤填膺的連心，一手拿著刀子轉身慢走幾步，豎起耳朵，確定後麵沒追來。
連心一陣意亂情迷雙手挽住長風手臂，心想真他媽的威武。
趙長風說：“我裝的，不能真讓你去啊”
趙長風送連心回家，連心說：“你站在這裏，我媽經常在這附近晃，我怕她看見。”趙長風注視著連心幾步快跑穿過馬路，一直到對麵大樓的大門口，轉過身來朝他揮手，趙長風也揮手，一輛貨車開過，連心消失不見。
第三十六節
回到連城時天恰好到傍晚。阿涵打來電話說：“我在上善茶樓，快過來，有個新的彩票，時時彩，我都賺300了。”
趙長風找到阿涵時，他正在下注。夜色已經完全黑了。離開連心趙長風便找不到方向，其實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找到方向，隻是那時腦袋裏沒時間想人生這樣的大問題。
彩票開出來一個77277，阿涵悔恨交加說：“狗逼，坑爹的，連出25期重號了，老子下了重注買散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