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彌目光冷凝,直直的盯著他:“你到底是什麼人?”
紺碧訝然捂唇,彎眸笑:“奴家自然是官人的人。”
小彌漠然坐起身來:“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但在我這裏就給我安分些。”爬下牆頭,孤自棄他而去。
紺碧懶懶支肘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隻是輕笑。
一進屋,就覺屋內熏的香有些特別,不由問:“咦,小權送了新香來?”宋玉不在身邊,唯一個伺候的緋袋內侍,回道:“回總管大人,是,宋副大人不在,奴才擅自給換上了。”
小彌笑著點頭,覺得困頓,徑自掀被睡了。
睡的正熟,隻覺手上似被咬了一口,生生的痛,屋裏尚點著燈,忽明忽滅似是弱得一吹即滅,她以為是夢,醒來才覺是真痛,抬起手來,迷蒙隻見手背上一隻極小的黑色蟲子,瞧著像是蠍子,頓時嚇醒了,“啊”的一聲尖叫出聲,彈手就甩出去,卻見床幃之上密密麻麻湧來上百隻毒蠍,逢過之處,留下的一片毒液,她竟無立足之地,隻單腳依在壁上,她聲音都在發顫,扯聲道:“小玉!”
外麵聞見她的叫聲,早已衝過來,最前麵的竟是紺碧,撞見屋內情景,也是一驚。小彌單腳立在床上,早已花容失色。紺碧一聲低喝,一反往日嫵媚神態,竟是氣勢難擋,命令小彌:“站在那裏別動。”轉頭吩咐宋玉,:“去找雄黃來。”
小彌竟被他那聲驚住,果然一動不動,宋玉忙去了,紺碧一手扯斷垂泄而下的簾幕,隻覺一陣強風,他袍衫鼓動,隻如舞蝶,淩空朝小彌衝甩過去,那簾幕如長了手一般纏到她腰上,他手上一收,喝道:“來!”
小彌飛一般便落入他懷中,小彌驚魂未定,唯見他低下頭來對她微笑:“沒事了。”
宋玉找來雄黃,將毒蠍逼到角落,又燒了把火,連那床也一起燃起來。小彌卻覺意識模糊,哼了一聲,紺碧看見她的手背上已是黑紫一片,忙把她抱到外室羅漢床上,蹲下身來為她擠毒,宋玉瞧見這情景,問道:“主子,可要奴才去稟報皇上?”
小彌強忍咬牙:“別去。”
宋玉怔了怔,氣得咬唇:“可是,誰竟狠心下此毒手!”
小彌額上淌下大顆汗來:“若是去了,你們都難逃責任。”她氣喘籲籲,又道:“況,他還在這裏,誰救了我,說不清楚。”
紺碧聞言手上一頓,隻見地上黑漆漆的一片汙血,宋玉想起南宮玨送的寒玉,忙提醒道:“公子,主子身上有一顆千年寒玉,可能派上用場。”
紺碧抬起頭來,臉色竟是微微發白,聞言驚詫笑道:“快快拿來!”
宋玉忙從她頸上摘下來,紺碧捏過放在傷口之上滾動,唯見那寒玉之上的一團寒氣漸漸變色,隱隱發汙,待顏色不再變深,紺碧才接了宋玉地上的繃帶,替她包紮好,小彌身上大汗淋漓,身上的絲袍,竟早已被浸濕了。
小彌虛弱躺於羅漢床之上,發髻散亂,隻若懨懨失水的桃花,宋玉拿著濕巾為她濕唇,勸道:“主子這個樣子,如何瞞得住。”
小彌氣息微弱道:“不得聲張,就說我信期忽至,瞞幾天就是。”她突咬牙:“把小權給我找來,問清楚了!”
宋玉忙道:“奴才知道了。”
小權很快便被叫了來,衣衫之上尚聞夜露氣息,看到小彌的樣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嚇得魂不附體:“主……主子……不是奴才!”
宋玉一腳朝他踹過去,呲目罵道:“你還在這裏狡辯,主子的香可一直都是由你負責。”
小權鼻涕眼淚一大把:“今日奴才確實配了新香,命人送了過來,可……可奴才也不知怎就……”
宋玉在那熏爐裏用金匙舀了一勺讓他辨別。小權用指甲挑在掌心,撚了撚,又低頭一聞。
紺碧眯眼支著下巴坐在燈下,懶懶的瞧著他。
小權突身子一頓。臉色大變,驚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