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2 / 2)

茵茵隻感覺一道目光朝自己看來,便也抬頭望去,卻見那個穿著猩紅官袍的男人緊蹙著眉頭,模樣看起來似乎有些微怒。她正是不解的時候,那男人已經走到顧秋瀾身邊,好像在質問什麼。顧秋瀾一臉無辜,二人嘀嘀咕咕的說了會兒話,那男人的臉色比起之前又變好了些,還朝著她歉意的笑了笑。弄得茵茵一頭霧水。

顧秋瀾頗為鬱悶,難道她看起來就那麼好色麼!

裴義趁著秦慕川忙去了,不由道:“難得嫁出去了,你別瞎折騰!”

“知道知道。”顧秋瀾不耐煩的擺手,隻是目光一直停留在城牆上張貼的山匪畫像上,“這些人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奇怪了,沒有他啊!”從剛一進城的時候她就十分在意了,隻是礙著秦慕川在身邊不方便問。

裴義低聲道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再說。”

一行人來到裴義安排好的地方休息整頓,顧秋瀾和裴義連著親,大家自然也就在裴義的府上住下了。屋中燒著地龍和暖爐,掀開厚重的布簾,一陣暖意撲麵而來,秦慕川終於感覺到全身凍僵的血液都開始流淌了。裴義先讓眾人用了薑茶,又吃了些點心暖和暖和之後,這才說道正事。

“要運往燕州的糧草已經準備妥當。隻是這段時日,登州城外匪患越演越烈,似透著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我雖派出守城士兵前去,但都無功而返,反而不少人還因此受傷。那些人不是普通的山匪。”

秦慕川這一路上知道畢荀是個懂行的,立刻問他:“你怎麼看?”

畢荀微楞,他的確有些想法,奈何官小人卑輪,這種場合不是他說話的地方。此刻見秦慕川並不在意,有些吃驚,便慎重道:“方才裴大人說這夥人並非普通山匪,可登州又並非繁華之地,下官猜,他們恐怕是衝著糧草來的!”突然,轉向裴義問道,“下官聽說那群山匪中有一個叫老虎的大惡徒,從燕州而來,這消息可是屬實?”

誰料裴義卻擺了擺手:“這些消息都還未證實,的確有些小兵在傳,但這夥山匪的頭目到底是誰,本官現在也不知道。”

眾人麵麵相覷,除了顧秋瀾,她倒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端著茶杯品茶。

管家走進屋說午膳已快備好,裴義便讓大家先回屋歇息,勞累了大半月了,今天要給眾人接風洗塵。秦慕川與顧秋瀾正往廂房走去,突然顧秋瀾腳步一停,說道:“哎呀,剛才忘記將咱們從江南帶來的土特產給裴叔叔了,夫君你先回去吧,我等下就來。”

“現在去給?”秦慕川不明所以。

“早點給早點了事,免得他總拿表哥的事情來刺我。”

秦慕川一聽到燕行東,頓時渾身炸毛,連忙催促道:“那就趕緊給他!”

裴義還在廳堂,對顧秋瀾的去而複返好不吃驚,二人默契地一起往裏間書房走去。關上大門,注意沒有人聽牆角後,裴義溫吞的表情頓時變得猙獰起來,一手拍在書桌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顧秋瀾本來就是一頭霧水:“這……我哪兒知道啊!老虎他們到底怎麼了?這一年多我可是一直都待在京城啊,叔叔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找秦國公他們對峙的!”

“不是老虎!”裴義道,“當年老虎在燕州占山為王,因你去平繳而棄惡從善,再沒敢以前那些齷齪勾當。如今圍在登州周圍的這夥人,很是蹊蹺。剛來的時候我曾派人去與燕州的老虎聯係,確認這夥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可最終得到的消息竟然是老虎和他手下的那幫子兄弟早在三個月前就銷聲匿跡了!”

顧秋瀾大驚:“這不可能!他手下一百來號的兄弟,各個都是身經百戰的料。”

“所以我才說此事蹊蹺。”裴義臉色陰沉,“秋瀾啊,當初你冒名用了你二哥的名字去平蕩匪寇,可知當時有什麼關於你的流言嗎?”

“什麼?”

“有人說當年顧仲雲根本就沒有平蕩,隻是暗中和那些匪徒達成了某種秘密的約定。不然,怎麼可能在短短半年內,就將盤踞在燕州這麼多年的匪徒一舉殲滅?”

“是麼……。”顧秋瀾靜靜站著,以往一點就爆的脾氣此刻盡數收斂,裴義卻知道這是自己這侄女真正發怒的征兆。

“我與外公倒是有個約定,可我怎麼不知道我與那些人有過約定了,提著五十多顆人頭的約定?”

當年顧秋瀾平蕩匪寇時,一人便斬下了五十多顆人頭,親自掛在竹竿上插在山寨門前示威。一身黑色的鎧甲,被猩紅的人血竟然染得更深,鋒利的馬刀每日浸泡在鮮血之中。為了追敵,不眠不休,跑死了三匹烈馬。可如今有人說,她不過是與那些匪寇達成了約定,才換來的燕州平靜。

真是天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