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彪墜機之謎
張凡何璐
蒙古大漠裏,那一座孤墳仍然向著東方,向著“紅太陽升起的地方”。
葬在這裏的人,是林彪。
這位前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軍委副主席、國防部長的名字,近日再度被提起,今年正好是其一百周年誕辰。
這個人在消失三十多年後,最近出現在中國革命軍事博物館“我們的隊伍向太陽”的圖片展覽中。
孤墳裏那個失去頭顱的人,在三十六年前的那一夜裏,到底做出了什麼抉擇?
林彪,在一九七一年九月十二日夜晚,登上了一架飛機。在夜色降臨前的這個白天裏,許多事情都透著不同尋常的味道。中午十三時三十分,毛澤東突然從南方回到北京。時任北京軍區司令員的李德生回憶,在豐台車站,毛澤東與他和紀登奎、吳德、吳忠談話後,單獨交代給他一項任務,調三十八軍一個師到南口待命。
三點談話結束,李德生立即趕回北京軍區,同北京軍區政委陳先瑞等研究調動部隊。南口在北京西北,再往前就是八達嶺,這是非常重要的戰略要地,向北就是張家口,進可以防蘇軍,退可以拱衛北京。
毛澤東回到北京時,北京空軍學院東北角十三號和十四號的兩幢兩層小樓裏,另外一批人則準備出發。空軍司令辦外事處秘書陳倫和吩咐後勤工作人員老王,讓他趕快準備十一個人的午飯,三位首長的送到這裏,另外八人在食堂吃,要爭取十二時三十分吃上飯。
十三時許,午飯備好,老王先給將軍樓打了電話,把三個人的飯送到樓門口,交給等候在門口的三個女兵,然後帶其他人去食堂吃飯。十五時十分左右,將軍樓車庫開出一輛伏爾加,老王清楚地看見裏麵坐著三個人,司機是周宇馳,旁邊是於新野,後座坐著林立果,一個個神情緊張。
周恩來的衛士長高振普回憶,九月十二日十七時,周恩來起床,睡夠了六小時,特別精神。一直等候的楊德中(中央警衛局副局長、中央警衛團政委)跟著總理進了衛生間,報告說主席回來了。
汪東興後來回憶說,他打電話給周恩來,周感到非常詫異:“你們怎麼不聲不響地回來了,連我都不知道,路上怎麼沒有停?原來的計劃不是這樣的呀!”汪回答說:“計劃改了。”
這一天中午的十二時三十分,林彪的內勤聽到了一段令他終生難忘的話,林彪說:“反正活不了多久了,死也死在這裏。一是坐牢,二是從容就義。”
中國的一號人物,二號人物,三號人物的一係列言行都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一夜是改變中國曆史的一夜。
九月十三日午夜零時三十二分,一架當時最新型的三叉戟256號飛機從山海關突然起飛,飛機高度在三千五百至六千五百米,在中國境內飛行了八十三分鍾。
飛機在空中劃出的路線後來有幾種說法,一是直線說,直飛蘇聯的;一種稱是“?”型的,轉一個大彎後飛向蒙古。
256號在空中的軌跡,都被地下的人們記錄下來。256號在山海關機場強行起飛後,出現一個很不正常的航跡。飛機起飛後先照直飛行四分鍾,空三十四師師長時念堂後來亦回憶稱,這與去廣州的航向基本一致,為244度。
飛機之後用極緩慢的動作轉彎,三到四分鍾之後,才穩定到270度的航向上,就是對著正西,飛機在這個方向平飛了三至四分鍾。這個航向,是從山海關回到北京的航向。
然後該機又開始轉向到310度,向西北方向飛去。接下來繼續轉到345度,又最終調整到325度左右的航向。飛機在山海關機場起飛後,在空中畫了一個碩大的問號。廣州?北京?蘇聯?飛機在空中似乎做出過不同的選擇。
飛機的航線後來還有不同看法,空軍雷達兵部部長博英豪說,航圖上基本上是“之”字形;北京軍區作戰部值班參謀劉建林和空軍指揮所作戰值班參謀朱秉秀卻說是“一條直線,一點彎也沒有”,“一條特別直的直線”,直奔蒙古的烏蘭巴托。
關於林彪專機航線的問題,前蘇聯方麵親曆者的回憶略有不同,前克格勃九局的官員紮格沃茲汀說:“飛機先是要往台灣飛,後來又改變了航向,改成向北飛,接近了蘇聯的邊境,離赤塔不遠了,離赤塔好像隻有五十公裏,我們的同誌和蒙古同誌一起,詢問了當地的百姓,目擊者聽到了飛機轟鳴聲。”
淩晨一時零五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