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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謙益,字受之,不明不清常熟人,萬曆三十八年(1610年)的探花。此人一生遇到的事太多,但腦子活絡,基本上都能坦然受之。號牧齋,晚年又給自己起了個號,蒙叟,自比懵懵懂懂一老頭,頗有自嘲精神。
錢謙益的祖父與叔祖皆進士出身,父親錢世揚是個舉人,之後屢試不第。跟普天下所有的中國老爸一樣,錢世揚寄厚望於子,臨死時留給錢謙益一句話:必報國恩,以三不朽自勵,無以三不幸自狃。三不朽都知道,立德立功立言。三不幸是啥玩意?一般的說法是沒錢沒權還沒文化,擱現在一樣適用,三樣都沒有屬於三無人員。大儒程頤的三不幸卻不是這樣的,他認為“年少登科、借助老子兄長的勢力當官和有才華能寫文章”是人生三大不幸,很深奧啊。
按照程氏理論,錢謙益隻有最後一樁不幸,他不僅有才,還是海內大才,黃宗羲稱他為文章宗伯,時人公認,能接王世貞衣缽的也就是錢牧齋了。有關此種不幸,跟錢謙益齊名的吳梅村有首詩,“生男聰明慎勿喜,倉頡夜哭良有以,受患隻從讀書始,君不見,吳季子?”詩中吳季子即吳兆騫,也是個大才子,恃才傲物的那種,後被流放到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多年以後才被鐵哥們兒詩人顧貞觀(作者注:顧憲成曾孫)與其東主納蘭容若救歸。錢謙益雖然沒遭流放,也好不到哪去,死後被乾隆罵“大節有虧,實不齒於人類”,直接從人類中給開除了,罵完還把錢的著作悉數禁毀,就這還沒消氣,吩咐史官把錢謙益打入《貳臣傳》乙編,待遇還不如洪承疇、祖大壽,這哥倆位列甲等。
錢世揚不是預言家,看不到兒子的將來,所以隻是用自己的願景來打造兒子。小錢六歲的時候跟他父親去看戲,著名的《鳴鳳記》,唱的是嚴嵩父子以及趙文華的先進事跡。正看得熱鬧,錢謙益小朋友抬起小胖手,指著一穿官袍持朝笏的演員說,“此人身袍手笏正是吾將來之所為也。”考證不出來他指的那位是嚴嵩還是夏言,總之少小就有當大人物的誌向。
十二歲我還在鑽研小人書,錢謙益這麼大的時候卻已經開始讀《漢書》和《史記》了。到十五歲,小錢同學的文章談吐已經強爺勝祖,錢世揚的文人朋友聽小錢神侃,被這位神童驚著了,個個舌頭吐出半尺來長。錢謙益的二爺爺錢順德,本是個木訥老頭,喝酒也就二兩,讀了侄孫的文章,居然忘了量,一邊吟誦一邊喝,不知不覺就喝高了,證據是家人發現:老頭拿著孫子的作文風乎舞雩,跳起了狐步舞。
少年錢謙益是一頑童,“好越禮以驚眾”,屬於比較調皮、表現欲強喜歡出位的學生。他讀的書比一般人駁雜,所以同學們對小錢的才華都服氣。進入青春期之後的錢謙益,迷上了李贄的書,“餘少年喜讀龍湖李禿翁書,以為樂可以歌,悲可以泣,歡可以笑,怒可以罵,非莊非老,不儒不禪”——多年以後,錢謙益以娶正妻的規格迎娶小妾柳如是,當時的腐儒迂官罵他逾禮,他也不理不睬我行我素,大有“禮教豈為我輩所設哉”的範兒,估計就是李贄“教唆”的。
萬曆三十四年(1606年),兩位大人物到常熟講學,錢謙益去聽了。這次聽課經曆讓錢謙益確定了今後的發展方向,政治和思想上都找到了組織。該組織叫東林黨,授課的兩位大人物就是東林黨黨魁顧憲成和高攀龍。
四年後,二十九歲的錢謙益廷試高中第三名,可也時運不濟,探花郎拖了多年才“詣闋補官”,更倒黴的是還沒當幾天幹部就被彈劾下崗。一直到崇禎登基,才被叫回京城當了禮部右侍郎。然而黴運依然沒過,不久就被溫體仁和周延儒因為多年前的一次主持科舉事件(周延儒一文中有述)擺了一道,去職回鄉。這兩段尷尬的從政經曆,實在沒什麼可說的,唯一可以讓錢謙益拿出來顯擺的,就是自己被列入《東林點將錄》。某日他跟好友程孟陽喝酒,趁著酒興說:你不知道閹黨的《東林點將錄》裏有敝人吧,那裏邊的“浪子燕青”就是兄弟我。這個身份錢謙益提起過多次,每提必有一固定句式,跟《圍城》裏那位英倫歸來的督學口氣一樣:兄弟我在東林的時候……
錢謙益後來的“同情兄”陳子龍有句詩:“山川留謝傅,鄉裏識州平。”把錢謙益比作東晉的謝安。當時的東林老人都死差不多了,錢謙益以其天巧星浪子燕青的座次,和文章宗伯的實力,自然而然成為新一代東林領袖,因此回到常熟的他被稱為“山中宰相”。可這“宰相”畢竟是山寨版的,崇禎十年(1637年),溫體仁炮製“丁醜獄案”,錢謙益、瞿式耜師徒下獄,陳子龍等人冒死奔走,最後走了大太監曹化淳的門路,才重獲自由。出京之後錢謙益帶著瞿式耜到保定府高陽縣探望自己的老師孫承宗,介紹瞿式耜的時候比較麻煩,錢謙益指著瞿說,這是我親家翁,瞿式耜臊了個滿臉通紅,忙說,別別別,我是您學生。總之兩人的關係比較複雜,咱幫孫承宗梳理一下:錢謙益確實是瞿式耜的老師,不過後來錢謙益的兒子娶了瞿式耜的孫女,所以論輩兒錢老師得管瞿同學叫叔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