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趕到半山腳,水鏡老頭果然早早的就在那兒等著呢,看他這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關索就是用屁股想猜得到這老頭等下開口第一句肯定就是,老夫今日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們也該回來了。
難得出去一趟,想及自己這一路上所經曆的的事情,女人心裏麵竟然是從未有過的興奮,對外麵的世界也愈加的向往起來,師兄妹三人雙雙在師尊麵前跪下,“師傅,徒兒回來了。”
司馬徽嗬嗬輕笑著點點頭,捋了捋胡須,“老道今日掐指一算——”靠!果然是這一句,關索站在身後,背後悄悄生出中指,鄙視你個老神棍!
關索嘴裏麵嘀嘀咕咕的說著些鄙視司馬徽的話,冷不丁的隻聽到耳邊竟響起了老神棍的聲音,“關小友,今次出行,關小友可是收獲頗豐啊。”
關索嚇得連忙抬起頭,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後跳了一步,看著近在咫尺,笑眯眯看著自己的司馬徽,心裏有些驚訝,暗暗埋怨道,這死老頭子,怎麼走路都沒聲兒的,當下幹巴巴的笑著點點頭:“啊,是啊,是啊。”
司馬徽淡淡笑了笑,竟神秘的朝著關索眨了眨眼,好像在說,你剛才說的,我全都聽見了一般,關索有些心虛的低了低頭,司馬徽也沒有在關索這邊多做糾纏,錯身走到後麵,笑著握住了徐母的手。
徐母是認識司馬徽的,徐庶年紀本就比司馬徽小很多,兩人又相知多年,本就是那種亦師亦友的關係。
司馬徽打頭,徐母由丫鬟攙扶著兩個長輩走在最前麵,身後跟著劉巴他們這些弟子,關索這次故意落後了幾步,走到了最後麵,輕輕拉了拉女人的袖子,示意她走到一邊。
關索擼起袖子,精壯的胳膊上緊緊綁著一個木製機括盒子,關索笑嘻嘻的把弩箭盒子解下來,遞到女人麵前,“噥,物歸原主,哎,話說你這玩意兒卻是挺牛掰的,是你自己做的嗎?”
女人臉上一紅,寬大的袖子一籠,把那弩機盒子受到袖子裏麵,也不回答關索的話,扭過頭就急匆匆的走了。
關索看著女人慌慌張張的背影,聳聳肩嘿嘿一笑,冷不丁的,隻覺得肩膀一層,扭頭一看,原來是無雙這家夥,關索現在可是一點兒都不害怕他了,不以為意的推掉無雙的手,揮拳在他身上打了一記。
兩人哥倆好似的,並肩走在一起,不倫不類的,關索仰頭看了無雙一樣,眼珠子一轉無賴的說道,“無雙,怎麼樣,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我看你丫的也不是安安靜靜讀書的料,要不你跟我混,打天下得了。”
無雙咧大嘴傻傻一笑,撓撓頭,沒說同意可也沒有拒絕,關索也不指望著他立刻就答應下來,無雙是個沒主意的,要挖無雙的牆角,這還得看水鏡老頭的意思,關索心裏就在那兒琢磨著,怎麼樣才能讓水鏡點頭呢。
晚飯還是一如既往的寡淡的要命,可也許是趕了一天路,實在是餓極了的緣故,關索這次出奇的沒有太挑剔,慢慢地吃了兩大碗飯,嘴裏呼啦呼啦大嚼不止,看得周圍這一個個文人雅士們直皺眉不已。
吃晚飯,劉巴和蒙麵女人卻留了下來,女人懷裏抱著黃石天書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司馬徽麵前,“師尊,這個給您。”
司馬徽眼睛淡淡的掃了桌上的黃布包裹一眼,卻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靜靜地等著兩個徒兒的解釋,女人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的把自己遇到鍾會的事情說了一遍,“師傅,這難道真的是黃石天書麼,那位鍾師兄又是什麼人,他好像是很了解水鏡府的樣子呢。”
司馬徽耷拉著腦袋,就好像是要睡著了一般,良久都沒有說話,劉巴和蒙麵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個房間裏麵靜悄悄的,安靜的有些嚇人。
“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這件事情先不要跟你幾個師弟們說。”見到師尊這樣發話了,劉巴心裏麵就是有再多的疑惑,也隻能按捺在心底,低聲應了聲是,和師妹一起緩緩地退了出去。
劉巴他們都已經走了,司馬徽還是那副老樣子,半死不活的坐在那裏,白膩的手掌抬起又放下,最後卻還是又沒有動手,把那黃石天書孤零零的遺落在桌子上,起身進到最裏麵的房間裏麵。
古樸的司南靜靜的懸浮半空,周遭的黑暗沒有讓它沉寂下去,一股淡淡的晶瑩的純粹的光芒時有時無的從身上散發出來,照映著司馬徽炯炯有神的眼睛。
身後微不可查的一聲輕響,可就是這麼細微的聲響,司馬徽感覺到了,緊握的手掌又慢慢的放鬆,頭一次從這個老人身上感覺到一種歲月年邁的滄桑,“你來啦,好多年沒來看看老夫了。”